楚凡更觉福祸难料。
甚至开始幻想,若通感还在,或可以硬撑着一半心痛,强行修到灵月。
只是苦了熊哥,要受这飞来横祸。
不过,若无天泪加持,以自身资质……真是一把双刃剑!
茶盏时间,熊宝周身电弧炸裂,非但未曾减弱,反而愈发密集,声音愈大。
更夹杂着,不知是疼,还是舒爽的呜咽声。
林楚凡无声哀嚎,差不多就行了,别再把自己烤熟。
前两次突破境界,熊随人走,自然而然,未有如此动静。今次虽非突破,但灵力提纯之幅度过大。
终于惹出人来。
无梦破关而出,携同罗绮诸人,迅速包围他的小院。
林楚凡看准时机,破门而出,连滚带爬跌到院里,恰好挡住众人脚步。
不等人问,自报家门,“师叔,竟累得你出关了?我与熊宝闲聊,不知哪句话惹它暴怒。竟然原地修灵,声势非小,吓死我了。”
两女对视,满眼狐疑。这说法似曾相识。
他们兄妹闹什么呢?皆爱单独惹怒熊宝。上次楚夕屋内,气势稍作爆发,迅速收住。如今虽气势不强,但过于持久,且有攀升之意。
无梦推测道,“它像是在突破境界。灵兽修炼与人不同,我等无力援手,且留此处护法。倒是你,说什么了,惹得它如此奋发?”
无梦面色苍白,面纱戴她脸上显黄。双眼炯炯生辉,看似伤势无碍。
林楚凡未料有人细问,临时胡诌,“我说它,真不愧是禽兽!”
噗嗤!
楚夕忍俊不禁,“它很记仇的,早晚会为此事打你一顿。”
众人莞尔。
火苗心细,吩咐手下多备生肉送来。记得每次熊宝大张旗鼓修灵,都如少爷用功一般,分外饥饿。
倒是少爷,最近鲜少用功。
温柔乡真是英雄冢!以前,少爷多努力的人,半月至少两次锻体修灵。如今半年也没两次。虽有伤患作怪,可终是荒废了。
众人索性将桌椅搬来院里,坐等熊宝破关。
罗绮暗自惊疑,此事与之前谋划不同。
楚凡暗中以眼神安抚。若猜测成真,只剩两条路可走。
要么找到天心,或其他神谕教中人,归还天泪。要么一边吐血,一边逆着气血修灵。
经涣灵散提纯之后,正向修炼之法近乎堵死。根源仍在问心。可似乎又是问心催生消解涣灵散的办法。
若非及时解毒,怎能轻易除去宛天华,更摆脱嫌疑。
楚凡不知该去怪谁,沉默无言。
楚夕偷偷探查,尽皆读去。
又过了一炷香。
电弧暴烈夹杂着呜咽声,逐渐消止。
一只瘦得脱相的极地冰熊,蹒跚走出。忽而人立,将林楚凡扑倒,当场毒打一顿。
林楚凡自知‘中毒’,反抗不得,只好求饶,“熊哥,我知错了。我是禽兽,我才是禽兽!放过我吧,我还是个病人呢!”
求饶并无丝毫作用。
楚凡暗悔,不该告诉它灵力恢复的。
忙寻助力,“楚夕救我,快救我!熊哥疯了,快让他吃点儿东西补补。嗷!嘶……熊哥没疯,我疯了!是我疯了!”
众人开怀大笑。
翠衣巷一战后,这群幼弱病残总算遇到一件开心事儿。
楚夕与火苗上手,将熊宝劝开。后者吃生肉,饮烈酒,暂且放过楚凡一马。
罗绮搀扶某位病人回屋更衣。
熊宝吃喝不忘内视。
灵力残存不到两成,的确凝练异常。肉眼可见的灵力脉络串联全身星点,已过四百之数。
似乎提纯时析出的灵力并非全无用处,强化血肉之时,点亮不少穴位。
『灵兽之身如何划分境界?我这算灵星高阶,还是,半步灵月?许是想多了,楚凡没到月级。』
之风别院闭门谢客,仍不得安生。
不知齐鸣渊回家与他兄弟说些什么。上次险些被郡主中分的王鸣言公子,又巴巴的来递拜帖。
无梦打发人转送楚凡,便不再管。
她与书生拼死一战,似有感悟。守着藏书乱翻,对外谎称闭关。
楚凡本想回绝的,却架不住楚夕劝说。一声‘三哥’,吓得他无有不应。
王公子听闻别院有人受伤,带些名贵药材做礼,厚着脸皮讨教棍法。
自然由林飞负责接待。无人提及上次的尴尬事,仿佛一切回到从前。
唯余风吹渐凉,秋意未浓。
近日,城内谣言四起。
或传,大王子意图谋害郡主,已被国主处罚。
或说他第一继承人地位不保。
更有甚者,言说他舍身投敌,实为内应。暗中出手,破碎书斋阴谋,只为保全郡主。
楚凡不解其意。
造谣之人公然将书斋与王室对立,真的好么?当初改建太学,还是国主一力促成。
难道做得太干净了?早知如此,不该烧那么久,至少留下一颗沾灰的头颅。
或者,自己派人去传?神谕教高手偷袭,击杀书斋司学于某时某地?
修灵未遂,令楚凡寝食难安。
罗绮见他日渐消瘦,忧心之余,全无办法。
二人已经试过多次。提纯之后的灵力,虽不及灵月,却远胜灵星。稍微通过心脉些许,便会触发问心。
逆行气血,可免一时毒发之苦。但罗绮不敢应允,怕他急于求成,死于此法之下。
闲暇时刻乱转,见林飞灵力暂失,仍将棍法耍得有声有色。楚凡倍受鼓舞。
暗自思量,是否该找一套适合冰砖的拳脚武艺?
棍法委实不高明,杀伤有限。且秘籍曝光,早被人看透。
以往全靠熊宝灵力存储惊人,谁来都是拖着打,耗到最后心中有底。
如今此法不成。即便灵力耗得起,心脉也耗不起。
关键仍是寻来天心,归还天泪。
说来也怪,天纹前辈并未指定归还人选,只说教内核心弟子。关键之处,恐怕是那句,‘杯在宫中’。
为何自己总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