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带着张伟回到了牢房,正在那里锁门呢,有胆子大的,直接扒着牢房门问道:“钱老五,这小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呗?”
钱老五:“去去去,少给我找事啊,这不是你们该问的。”
见钱老五不肯说,也有不死心的,还在说着俏皮话:“瞅你这话说的,这么个小年轻能犯什么事啊,你还不敢说了,真是越过胆子越小。”
钱老五被他们这么一激,也来了脾气,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人跟你们一样,是作奸犯科进来的,你们还别小瞧人家,这小子是为了服徭役的十数万劳工,跑到长安来告御状的,告的还是当朝宰相韦信韦大人,你们比的上吗?”
“当真?”连跑去睡觉的赵御史都来了精神,扒着铁栏杆聚精会神的听着。
钱老五:“那是当然,这小可真是仗义啊,朝廷赏给他的百两黄金,他一分都没留,全拿去给工地上的劳工买了祛暑的药材,这要是我,估计早就拿着钱回家当个富家翁了,你们瞅瞅人家这境界,心里就没自己,舍得。”
赵御史:“哈哈哈,昏君,昏君,拿纸笔来,拿纸笔来,我要喷死他!”
钱老五这时老毛病又犯了,转回去冲张伟问道:“小子,你那一百两黄金真的都花完了,就没剩点?”
张伟见钱老五两眼直发光的看着自己,苦笑了一声,两手一摊说道:“老哥,我进来的时候你们不是搜过身了吗,就十几个铜子,都被你们拿走了,你要是可怜我,麻烦弄碗饭来,我是真的有点饿了。”
钱老五见此,也没再追问,只是撇了撇嘴说道:“没有,这个点厨房早就关门了,饿着吧。”
说罢,钱老五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旁边牢房里的桥公说道:“将我的饭给他,再给他打壶水来。”
张伟:???
狱吏钱老五虽然也很惊讶,但是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的按照桥公交代的那样,将桥公没吃的晚饭端给了张伟,又给他拎了一个茶壶过来,放在了门口。
“草民张伟,多谢桥公。”虽然没搞清楚这是啥情况,但毕竟是对方的一片好心,张伟道谢后,端起饭碗,正准备开动,却又停了下来。
张伟想起,好像当初进来之前,燕翼和他说过,不要碰任何人给他的东西,这饭里万一有毒,那自己岂不是要做个饱死鬼?
就在张伟犹豫之时,桥公开口了:“放心吃吧,我的饭菜,借他们十个胆,也没人敢下毒。”
“谢谢。”张伟想到狱吏钱老五和大理寺少卿裴寂对桥公的那个态度,估计对方还真没说谎,毕竟他还从没见过,进了大理寺监狱还能这么牛逼的人物,于是在又道了一声谢后,抱着碗大口干起饭来。
还真别说,大理寺监狱不仅住宿环境比远安县黑牢要好,牢饭也比那里强上许多。想当初,张伟被人讹了七贯钱,也不过才得到了一碗盖着片腊肉,数条青菜的粟米饭。可这大理寺的饭菜,不仅有鱼有肉,还是香喷喷的大白米饭,也不知道这是人人都有,还是桥公专属的。
吃饱喝足之后,张伟赶在过道墙壁上的油灯熄灭前,将碗筷整齐的码放在牢房门口,正准备再跟给他饭吃的桥公道声谢,却见隔壁牢房吹过了蜡烛,显然是睡下了。
张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人家休息,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张伟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燕翼会通过哪种方法进来与他会面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