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伴随着三声敲击,难以言喻的,熟悉又陌生的感受令白林鸟从座椅上惊醒,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铐上镣铐,无法离开所在的桌椅。
而这套桌椅又处于一个类似牢房的密闭区域,面前是笼状的竖直铁栏,侧面是阴冷的墙壁,而牢狱之外,则是居民区的景象,可以很轻易地判断,自身所在的牢笼位于二层。
她视线下瞥,顿时浑身麻木,如遭雷击。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左眼处有微红色胎记,同样被铐上手铐的小男孩,是她多年未见的堂弟白沐鸟。
见状后,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立即用力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但显然失败了。
木桌以完美的角度遮挡了白沐鸟的部分身体,使白林鸟无法窥其全貌,由于脚上的铁链,她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她只得轻声呼喊堂弟的名字,但男孩仍没有任何反应。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门外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一张令白林鸟心跳骤停的面庞出现在牢笼之外——她亲眼见证已经死亡的李俞寒。
事实上,在杀死李俞寒后不久,白林鸟很快就因不明原因陷入了昏迷,恢复意识后,接踵而至的怪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死人会重新出现在面前,在白林鸟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他并不是免疫者,会随着时间的回溯而复原。
但这种可能被记忆所否定了,李俞寒绝对不是会遭遇时间重置的普通人,即便是最早期的他,也不可能不具备免疫回溯的能力。
“你好啊,白林鸟。”
李俞寒露出了职业般的温顺笑容,他搬来一张椅子,直接坐到了白林鸟对面的铁栏外。
见白林鸟没有开口,他继续道:
“我知道你很挂念你的弟弟,于是就帮你找来了。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病症就是因他的失踪而起。”
“你为什么还活着?”白林鸟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
“问得好。为什么活着,是自古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哲学命题。”
李俞寒保持着微笑,右手来回擦着左手手掌的笔迹。
“对于这个问题,几千年来人们从未放弃求索,他们得到了成百上千种答案,既包含了崇高的志向,也不乏有渺小的祈愿。”李俞寒继续摩擦着手掌,“至于我为什么活着,很简单,我只需要你的两个回答。”
“闭嘴。”白林鸟的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想要杀死我?”
李俞寒无视了她的威胁,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必须死。”白林鸟冷冷道。
“哦,别这样。”李俞寒轻叹一声,“我可是费劲心思帮你把弟弟从学校带来的,你不应该还我一个人情吗?”
白林鸟回以怒视。
李俞寒轻轻摇头,他缓缓低下了头,低声道:
“既然你比较喜欢探讨生命的意义,那么我就换个你感兴趣的话题。”
李俞寒重新抬起了头,直视白林鸟。
“你的弟弟为什么要活着呢?”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白林鸟挣扎着,试图扯断腿链,但她自然无法做到。
“警告我?用什么来警告我呢?你弟弟的死亡吗?”
李俞寒话音刚落,白林鸟忽然感受到了身侧产生了寒流,扭头望去,墙壁上产生了众多微小的水珠,它们竖直落下聚合,沿着墙壁流入地面,又顺着地面聚合到了白沐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