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不过利桑霍斯特下意识排除了她是妓女的可能性。尽管他的英语同样蹩脚,好在发音还算准确,陆盈双勉强听懂了。她拿不定主意,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来复仇。”
“复仇?为什么?”
“他们囚禁我,强奸我。所以我关掉了发动机,烧了防护网。我想要复仇。”
不知道是不是陆盈双的错觉。海盗头子那藏在络腮胡里头的嘴,居然微微弯了一下,好像也在笑。
利桑霍斯特不懂A国文化,否则他一定会用“天作之合”来形容自己与陆盈双。一个追船,一个停船;一个爬船,一个就烧网。杀人放火,奸夫淫妇,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他对陆盈双的兴趣抵达了顶峰,只恨英语太难讲,交流起来太困难,他只能一点点问,否则他真想立刻钻进陆盈双的大脑里,了解她到底从哪里来,小时候住在哪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又经历了些什么。他的笑因为一水曹彦宁突如其来的咆哮戛然而止,凝在了脸上。小曹狂乱地怒吼道:“臭婊子!明明是你自己送上来挨操的!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女!”
从陆盈双冷笑的神情来看,利桑霍斯特大概猜出了曹彦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言好语。他冷了脸,又问:“如果没有海盗,你怎么复仇?”
“我就想办法把船搞沉。等遇上了风浪,又或者把船凿个窟窿,把食物搞变质,让所有人饿死——”
利桑霍斯特打断她:“是你做错了。”
“如果,”
在陆盈双错愕的眼神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好像是在陆盈双面前展示自己壮硕的身材。
“有人,”
他脱下背心,露出满身腱子肉。陆盈双这才发现他真的比自己高了一大截,在他面前,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简直像个小孩子。他的肌肉也很紧实,比船上酷爱健身的高鹏还壮,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感觉一拳就能打死许兴则。
“欺负你。”
利桑霍斯特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一般。他把手伸向腰际,摸出了别在裤腰带上的左轮手枪。
“你不该关他们的发动机,而是——”
他爱惜地擦了擦枪身,又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抬起手臂,用枪口指着曹彦宁,在所有人都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咔哒”一声,子弹上膛,保险被拉开,随后是“啪”的一声,子弹以极快的速度,从枪口射了出来,直直扎进了曹彦宁的眉心。
“用手枪打烂他们的脑袋。”
利桑霍斯特轻轻地说,想学着电影里西部牛仔的样子冲枪口吹口气,试图在陆盈双面前耍帅,又碍于有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意思实行。
不用吹枪口,效果也已经够了。曹彦宁应声倒地,脑浆崩裂出来,在夕阳下红红白白一片,像一幅诡异的油画。铁锈一般的血腥味盖过了海浪翻起来的味道,陆盈双震惊到了极点,下意识伸手拉了一把旁边的东西,企图让自己站稳。
利桑霍斯特不动声色由得她拽着,甘当人形扶手,夕阳下,没人看到他胡子拉碴的黝黑面庞上泛起的一丁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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