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着,有什么话说不来不就完事了么,另一个想着,不是什么话都方便借他人之口说出来的。
凌晨时分,落地窗外是漆黑。
关谧压不住的呵欠一连打了好几个。她起身试图无视关宁,回房睡觉,被关宁钢板似的拦住去路。
“危决还没睡。”关宁嗓子哑下来,他大概觉得,这是撬开关谧之口的好时机。
“他没睡关我什么事?”
“我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既然有消息,告诉一声,让大家心安不好么?”
关谧听着越发觉得刻薄。
“关宁,你有没有想过,夏夏她没在群里说话,只告诉我一个人,是什么原由?”
不想告诉大家罢了。这点关宁很快便悟道了,但他依旧不能理解。
“她太相信我们所有人会为她担忧,有些事再大也是家事,她打算自己先去确认再告诉其他人不好吗?”关谧紧咬的牙关松了松,“我问你,万一我出了意外,你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确认我的情况,还是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
关宁此时的沉默等同于默认。他们太习惯于只讲确认的事,所以太急于知道白夏现在的状况。
“危决更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有时候更亲近的人,有些话反而不能轻易说出口。”
她带上房门,将自己与哥哥隔离开,曾经不就是因为不懂这个道理,导致兄妹关系变差么。
是白夏用局外人视角帮她点明,才解开一团乱麻的心结。现在正是她可以反过来慰藉白夏的时候。
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收到白夏的消息了,她看向手机屏的眼睛撑不住重量,渐渐阖上。
白夏以为自己在出租车上流g了全部泪,但当她站在ICU病房外,看见眼下黑青的父亲时,拾掇好的情绪又不管不顾的向上涌来。
她哭着栽进父亲怀中,被扶到病床旁的凳子上坐着,泪珠怎么擦也擦不g净。
“……”白母的眼皮稍稍动弹了一下,睁开一条缝。
“医生!医生!”白父按下床头铃,又急忙堵在门口等,转身时发现,妻子又昏睡过去了。
她似乎是听到nV儿的哭声,短暂的醒来用以安慰。
但止不住白夏的眼泪。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眼眶里能滴出这么多水。
父亲轻轻拍着她起伏的后背,嘴上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牵起母亲未包裹绷带的手指,静静坐在床边已是凌晨三点,没有丝毫困意。父亲躺在用以陪护的折叠床上小憩,睡得浅,稍有动静便会惊醒。
白夏浑然不知背包中的手机停电关机,更不知危决等她的消息等到天明。
她在心中乞求母亲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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