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梭把顾长飙的身子擦拭乾净,多给了些钱,让店伴替他熬了药,煮了粥。
也不知道顾长飙啥时会醒,明玉梭叹了口气,唉,他什麽时候从堂堂月下飞狐,变成月下保母了?被一条八岐大蛇缠上这件事,根本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店伴把熬好的药Ye送来,明玉梭扶起顾长飙的上身,让他靠着自己,小口小口地喂着他,小半碗药喂了将近两刻钟才喂完。
清粥便在小火炉上熬着,让他醒来後,就有热腾腾的粥喝。
顾长飙的脸还是很苍白。明玉梭翻身上榻,就如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和顾长飙躺在一起。
第二天顾长飙仍旧没醒,明玉梭没有去李聚医庐,现在的祖珂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身子恢复得很好,有管琳在他也放心,就这样留下来照顾顾长飙。
起码,得等他醒来才是。
去水井打了水,漱洗一番,将自己打理乾净,也帮躺在榻上的顾长飙洗了脸,突然听到厢房外传来掌柜的声音。
「明公子,金吾署的人来转送了封信,说是顾夫人着人送去给顾次使的。」
明玉梭打开房门,从掌柜手中接过信封,赏了掌柜一锭碎银,支走了他。
顾长飙还睡着,他娘不知道留下什麽讯息给他了。
那信封并未弥封,明玉梭将它打开,里头一张信纸,上头写着要顾长飙回家一趟,他最近在工作上表现亮眼,听说金吾令有意升他为正使,过去门可罗雀的顾家门槛最近都要被媒人踩破了,有不少权贵千金都想嫁给顾长飙这个官场新贵。
他娘筛选了几位不错的对象,要顾长飙回家挑人,听说还有之前那位太常卿家的小姐李瑛,原本用身T不好的理由推拖了,如今身T将养好了。
明玉梭看着信上那些名单,又看向榻上的顾长飙,心中空落落的。
其实,总会有这麽一天的。他是官宦子弟,他的婚配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更攸关他们家族政治势力的牵扯。
而他之於顾长飙不过是露水姻缘,逢场作戏罢了。
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条八岐大蛇和他之前的对象们很不一样。
他好像很需要自己,对自己也很认真,不管不顾地痴缠到底。
认识他後,顾长飙改变很多,从一个阿斗变成炽手可热的官场新贵,原本是喜欢nV人的,却突然变了X向。明玉梭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一个人做出这样彻底的改变。
这改变,是因为在乎吧?只是八岐大蛇,你再努力,也终有不能改变的事。
心脏像淋了一颗柠檬,带点酸,又有些侵蚀X的痛。明玉梭将信纸重新叠好,送入信封里。
就像大夫所说的,他的伤不是很重,只是没有及时止血,造成失血过多,这才昏了过去。
顾长飙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明玉梭坐在榻旁,一双明亮的眼神看着他。
看到了看到了,那我的血就没有白流了,梭梭果然很心痛吧?
「梭梭……我…..还活着吗?」
顾长飙往严重里说。
「不,这里是阎王宝殿,你已经Si了。」
明玉梭端过一碗热粥,慢慢吹凉了。
「那你也在,梭梭是受不了失去我的悲痛殉情了吗?」
「殉情?呵,谁给你的脸?」
明玉梭白眼都要翻到背脊上了。
「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先吃些粥将养些。」
明玉梭将粥碗递给他,已经不太烫了。
「我伤太重,手举不起来……」
顾长飙皱着眉,垂着双手,朝明玉梭道。
「你怎不说八岐大蛇没有手呢?」
明玉梭啐了一口,但还是一口又一口地喂他。
「我昏倒後,都是梭梭照顾我吗?」
一碗粥喝了大半,顾长飙失血过多的身子暖了起来。
「看唷,没有梭梭我该怎麽办啊!」
顾长飙卖乖道。
因为刚破大案,身上又带伤,金吾署放了顾长飙几天大假,他伤势本也不严重,躺个两天就又能下床行走了。
养病这几天闷得慌,顾长飙邀明玉梭一起上街逛逛,其实自从认识明玉梭後,他就再也没逛过大街了。
因为没空。
这点,明玉梭也知道,顾长飙过去一骑朝花街柳巷去的豹尾车,可是潭州城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