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走在儋州的大道上。
范斌没有了豪车,也没有了护卫,仆从……
他就自己一人,按步当车。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儋州城的普通一份子。
若是之前,儋州没有那么多的客商,没有那么多外来的人口……
从小看范斌长起来的那些街坊,一定早就认出这位范家的大少爷。
但是现在,因为街上的陌生人太多了。
以至于范斌遇到了两个熟人,他们都没有认出范斌来。
“叔叔,你可以帮我拿一串葫芦吗?”
范斌走到中途,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
范斌低头,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一位小姑娘。
这小姑娘穿的衣服,虽然不富贵,但也没补钉。尤其是她还梳了两个冲天辫儿,感觉特别可爱。
小姑娘脸上干干净净,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
“好!”
虽然不认识小姑娘是谁?
但范斌还是答应了帮忙,他在卖葫芦的摊位上,摘下了一串葫芦。
并顺手送上零钱。
“多谢公子!”
小商贩不认识范斌,但他却认识范斌身上穿的衣服。
这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做得起的。
由此可见,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必然不一般。
尤其公子出手大方,明明只拿了一串葫芦,却给了两串的钱。
这也是大户公子的做派。
他们除了买东西之外,还会额外给点赏钱。
“娘亲,娘亲!”
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赶上了前面的妇人。
那妇人弯腰,就看到了小姑娘手里的葫芦:“你这死丫头,不是说不让你吃甜的吗?先生都说了,吃甜的对牙齿不好。还有,这葫芦哪来的?”
听到母亲的斥责,小姑娘脸上露出畏惧。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伸出小手,指了指范斌。
“叔叔买的!”
妇人闻言,这才将目光放在范斌的身上。
看到范斌的第一眼,妇人依旧不敢相信。
她愣了一下,方才确认。
“公,公子!”
妇人这一声惊呼,引起了周围的骚动。
这妇人看穿着,虽然不是哪家的太太,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家境殷实。
能被这样一位妇人,称为公子的人。
在整个儋州城,可是不多。
原先没有留意的时候,还好一些。
当众人真正把目光放到范斌身上以后,范斌的身份,也就在没办法隐瞒了。
“大公子!”
尽管范斌不像范闲,喜欢跟旁人打成一片。
但是在整个儋州,依旧有不少人,认识范斌,并知道范斌的身份。
早在范斌成为大宗师之前,他们范家,就是儋州的土皇帝。
这一点,整个儋州的百姓,都是公认的。自从范斌成为大宗师,庆帝干脆把整个儋州,全都分封给了范家。
如今他们也不算土皇帝了,他们就是这一州的皇帝。
范斌这样的存在,对于儋州的百姓而言,就是他们的护身符和精神寄托。
看到范斌出现,他们怎能不激动?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是自小看着范斌长起来的。
他们内心激动澎湃的情绪,比别人更加强烈。
“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就您一个人?”
“这些该死的护卫,太不负责了!”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范斌身边一定会带着护卫。
这倒不是说,范斌真的需要什么人保护。
只是身为大人物,护卫和仆从,都是他们的标配。
范斌能够理解,周围这些百姓的想法。
但他无心解释。
“先让护卫回去了,好长时间没有回儋州,我想自己逛一逛。”
听到范斌这么说,一帮人感动的眼泪汪汪。
“我们公子,太好了!”
“不仅没有一点架子,还如此的平易近人。”
“我们这些老乡亲,也一直想念公子。”
听到周围乡亲真挚的话语,范斌心中很感慨。
最近这一段时间,因为大东山的事情,范斌已经很久没有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了?
虽然他一直还都保持着人性。
但他也已经习惯了,从大宗师,从整个范家的立场,去思考和解决一些问题。
一直到现在,看着周围这些乡亲,这些老街坊。
范斌才有一种真实感。
虽然他小的时候,一心想要寻求突破境界,没有跟周围这些街坊过多相处。
但再一次回来,再一次跟这些熟人交谈……
范斌的内心,还是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很难用语言形容,但又真实存在。
范斌能够感觉得到,他身边的那些老熟人,哪怕光是看到他,可以跟他说几句话。
这些人,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在范斌想继续体会的时候,范家那边显然已经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
十几个红衣护卫,外带一帮家丁,一路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
看到那些护卫和家丁出现,范斌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厌恶。
似乎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正常的。
之前范斌自己出现,那才是不正常的。
护卫和家丁跑过来之后,立刻半跪在范斌的面前。
“大公子,老夫人命我等,接您回府!”
“祖母真是的,我还想跟街坊们聊一聊呢。”
家中有祖母等着,范斌自然没有办法继续跟周围人聊天。
他笑着跟人打完招呼,就骑上了高头大马,一路扬长而去。
如今的儋州大道,比以前繁华了好多倍,路上到处都是行人。
可是看到范斌骑马,这些人都很自觉的闪到了两边。
他们对范斌的那种尊重,或者说他们对范家的那种尊重。
是扎根在心底的。
而这个时候的范斌,也终于有了一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宝马的速度很快,范斌直接骑马进了大院。
身后的小厮,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少爷,您把马给我吧!”
早在大门口的时候,小厮就想去牵马。没想到他们家大少爷,竟然直接把马骑到了院子里?
“祖母!”范斌没有理会,他跳下马之后,直接向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