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们见状,纷纷哀求道:“官爷饶命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尔等须省得,明日每人午时前要去衙署缴纳两百钱的罚没,谁若胆敢不去缴纳,我就派人锁了那人去城墙上服徭役。
尔等放心,城外绿眉贼闹得正凶,县令老爷已经开始命人整备城防。
城墙那边正好缺人手扛东西,就算你们所有人登城去服徭役都可以,多多益善。万一实在没东西可扛,我也可以把你们挂在城墙外面,多少也能挡住几根城外射来的箭矢。”
短短两句话,翟青就把这伙赌徒吓得不轻。他旋即冷哼了一声,转而对正要去记名的差役们说道:“给我把这些人挨个笞三下,要不然,这帮人下次还不长记性。
另外,记录这些人的名字前,让他们三人一组,每组成员互相结保。
一人胡说八道,三人同罪。
谁要是举报了有人说谎,举报者的鞭笞之苦就能免了,让说谎的人代替其挨上那三下。”
差役们再次唱了一声“喏”,然后便如狼似虎似地,扑向了那群瑟瑟发抖的赌徒。
惹不起“铁狮子”,打不过站在后面督战的那头“人熊”,还治不了眼前这帮小鸡雏?
因此,刚刚从赌桌上爬起来的赌徒们就算乖乖结保,老老实实记名,也得结结实实挨顿削再说。
而翟青也说了,要“挨个笞三下”,这帮差役又没带专门打板子用的水火棍,所以只好因地制宜,什么趁手就暂时用什么行刑。
于是,转眼之间,这冯家赌档里面便铁链铛锒、铁尺纷飞。
要是有人敢反抗,那就“笞三下”则会变成“笞一通”。铁尺、铁链一顿猛削,反抗者立时就会被打得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哀嚎不已,涕泪满襟。有些胆小的赌徒甚至还被吓得屎尿齐流。
当然,赌徒里面也有聪明人。虽然反抗是肯定反抗不过,但是逃跑总能成吧?
冯家赌档很大,外边的大开间里容纳了至少数十人,而翟青带来的差役满打满算不过八、九个人,根本无法将这赌档团团围住。
能钻的空子不仅有,事实上,其实还有很多。
只不过,因为刚刚翟青带人从大门闯进来,一时间把赌徒们给唬住了。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公门中人,查“犯夜禁”竟然查到冯家地头。所以他们一开始才没有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策”。
现在,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趁着差役们还没冲到自己面前,中间还隔着一些“赌友”,这些人立刻用袍袖掩面,脚底抹油。
甚至还有几个机灵的,跑路时还不忘在路过的赌桌上摸一把,想着带走一些别人放在桌上的赌资。
而这些机灵人里面,有一名个头不算矮只是身材有些单薄的半大小子,显得最为“机灵”——他顺手牵羊拿了一大堆别人的赌资后,没有将这些东西往自己怀里揣,反而用力向身后天女散花似地一抛。
“撒花钱喽!谁捡到就归谁。捡了就跑,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