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嬴楼冠礼,吕不为造反
“金兄,你这是要干吗?我父亲就是口快了几句,你可千万别当真。”
一旁的蒙毅,被金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吓的原地去世。
原以为只是场演武,顶多就是蒙恬那家伙被吊在军旗上,挂个三天三夜而已。
但谁知,居然闹到了这一步。
“蒙武,你腰间这青铜面具是哪里来的?”
金蝉的声音冷到了刺骨,而眼眸中的杀意,一看便知道不是在开玩笑。
只见在蒙武的甲胄上,一副青铜面具赫然出现在腰间中央。
而这面具的样子,正是成蟜当初脸上戴着的那个。
“金将军,这面具我们不是不愿交给大王,只是现在还没弄清.”
就在蒙毅准备极力解释的时候,蒙武瞬间挥下手中的刻有饕餮纹的长柄大刀,直接横在了他的鼻尖前三寸。
而额头前的一缕发丝,竟被劈成了两半。
“闭嘴!”
蒙武这人宁折不弯,自己不屑去解释,也不会让儿子去开这口。
“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此时的金蝉就和嬴楼一样,身上除了杀意外,还有一丝让蒙恬、蒙毅都吃惊的王者之怒。
就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止是金蝉,还有嬴楼亲临一般。
而当初成蟜为了嬴楼,被玄门妖道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虽然用金丝楠木棺和秦王剑鹿卢,将其葬入月坛山,等待尸解成仙。
但金蝉怎么也想不到,成蟜脸上的青铜面具居然会出现在此处。
一股不安,从心头不断涌起。
“哼,几十年未回关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敢对我指手画”
这一次,轮到蒙武把话没说完,金蝉便直接朝他挥动了十指鱼腹。
顷刻间。
只见裹着阵阵雷霆的黑色手指,如海浪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蒙武袭去。
而每一根手指的指尖,竟裂开了一张小嘴。
锋利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大有将蒙武蚕食吞尽的感觉。
“邪魔歪道尔!”
单脚猛然踏地,将四周震出道道沟壑。
只见蒙武双腿弯曲躬身下压,将头低下,右手握住长刀“破西”的末端,手肘弯曲,将其高高的置于脑后。
一击横扫千军,竟将朝他袭来的黑指浪潮瞬间吹散。
迈着霸王步,蒙武不急不慢,一步一步朝着金蝉走去。
“蒙家军纪,犯上者,杀!”
话落。
蒙武没有丝毫留手,双眼蔑视朝下,一刀便朝着金蝉的脑门直劈而去。
刀刃未落,仅是风压,就让金蝉脚下的土地轰下一个深坑。
“雷池,兵人。”
就在金蝉也准备全力出手的时候。
一旁的挨了一拳头的蒙恬,突然站了起来,冲到两人中间。
双手握住雲莱长枪的枪柄两端,用出了吃奶的劲,拼命挡下了他父亲蒙武的这一刀。
扑哧~
鼻腔、嘴巴,喷出一股鲜血,蒙恬的内脏被这股拔山之力,震的搅在了一起。
“父亲,请您住手,再这么下去,就是谋逆了。”
“金蝉将军,这面具是我当剿伐西域公主时无意间得到了,没有及时上报大王是我的错,您若还有疑问,请容我稍后一一道来。”
蒙恬费力的咬着牙,一句一句的说道。
刚才与金蝉交手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有些微微脱力。
如今又接了蒙武这一下,蒙恬浑身气血逆流,已是强弩之末。
“西域公主?”
金蝉暗叹一声,紧皱的眉毛也松了下来。
若是蒙恬没有骗人,那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不过,到底是误会,还是蒙恬临时想出的狡辩之言,还得再问一问才能知道。
“蒙恬,你这是在向本将军挥刀吗?”
蒙家军铁令,以下犯上者,受三枪穿胸之刑,死!
“父亲,这里不是边陲,儿既为秦臣,便以秦法为先,金将军与您平级,你若是杀了他,便是触犯秦法。”
蒙恬强忍着喉咙涌上的甘甜,虽然声音摆颤,但却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意。
“蒙大将军,方才的演武是末将一意孤行,金将军并不知蒙家军纪,末将愿一人受鞭刑二百、杖刑二百,悬吊军旗,每日以盐水灌之,直到抵达函谷关为止。”
将手中雲莱长枪扔到地上,蒙恬抱拳单膝跪地,低头认罚,将所有的罪责揽在一个人身上。
“拖下去,即刻执行!”
蒙武冷眼喝道,然后便转身朝着主将的营帐走了回去。
就好像刚才与金蝉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临危不乱,出手果决,颇有大将之风。”
金蝉看着蒙恬心中念道。
而在蒙武走后,蒙家军的两位执行官,便来到了蒙恬的面前。
“将军,请。”
“我与金将军说两句话,便去领罚,麻烦二位稍等片刻。”
来到金蝉面前,蒙恬先是弯腰为蒙武的行为道歉,然后才说出了那副青铜面具的来历。
“金将军,我虽然不清楚这青铜面具与你有何渊源,但这东西的确是我当年剿伐蛮人时,从他们手里得来的,至于未向大王提起,则是因为这东西有些邪门,我们也没弄清它的用法。”
“那西域公主就在咸阳内,金将军若不信,你可以亲自去审问,并且我会劝说父亲,将这东西交给你。”
蒙恬还以为是蒙家军私藏西域王室的宝物,才惹得金蝉气愤。
“好!”
金蝉应道。
若这面具真是蒙恬所说的那般,不知那个西域的公主,有没有办法让成蟜恢复原样。
毕竟那尸解成仙,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亥时刚过。
原本应该寂静的军营,却传出了一道道杖击和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二百军杖、二百鞭刑,就算是蒙恬,估计也得废掉半条命。
第二天一早。
大军吃完饭准备出发的时候。
只见军队的中央,一面印有“蒙”字的军旗上。
蒙恬赤裸着血淋淋的上半身,双臂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悬吊在最高处。
杖刑留下的淤青红肿高高隆起,与鞭刑抽出的血痕相互交织。
背部的肌肉因剧痛而紧绷着,微微颤抖。
殷红的血珠顺着旗杆缓缓滑落,滴在下方的土地上。
“浇!”
随着执行官大喊一声后。
只见四位士兵,猛然朝上泼出盆中的盐水。
倾洒在蒙恬那伤痕累累的背上。
呲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盐水触碰到伤口的刹那,泛起无数细小的白沫。
蒙恬的身体瞬间痉挛,脊椎不受控制的弓成弧形。
面容因剧痛而稍有扭曲,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与伤口上的盐水混在一起,又淌下一道道新的血痕。
原本已皮开肉绽的后背,在盐水的侵蚀下,伤口处的肉仿佛被点燃一般,由红转白,变得红肿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与咸涩交织的味道。
“大哥哥,这样下去,蒙将军恐会落下隐疾。”
小洛阳扭过头去,不忍的朝着金蝉说道。
从这里到函谷关,至少还需近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