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中的自己浑身充满王霸之气，威风无比，轻松让赞迪克跪下对自己唱《征服》，可理想很丰满，现实跟程言想象的没有分毫关系。
刚踏进赞迪克房间，程言都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扯到巨幅图纸面前，同样大小的一张纸被摊平在桌上，赞迪克往程言手里塞了根笔。
“画。”
不带分毫感情的语气，程言听得想扁嘴。
他都进来了，自己弄脏的自己肯定会负起责任的，理所应当的事情，可程言还是被赞迪克那冷冷的语气搞得心情有些低落。
抬眼看那图纸，密密麻麻的线条钻进眼里，比看书好不了多少，程言看得脑袋疼。
可他承诺已经说出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硬着头皮下笔，程言开始回忆师父从前教导自己时的细节。
繁复的线条如何画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归终那张挂着温柔笑意的出尘动人的脸却越来越清晰。
……他想师父了。
猛地回神，想到归终，程言心静了几分，有模有样下笔，横是横，竖是竖，一张机器人各部件的三视图逐渐变得清晰，乍看上去跟他弄脏的那张原图没有太大区别。
可一旁一直盯着程言的赞迪克看不下去了，叫停程言落笔的动作。
“你这是在画图还是在画画？”
没有尺寸，没有比例，单纯只是把线条照着描下来而已，就算画完全部，也是一张废图，没有任何意义。
程言被说的一愣，“不是这么画的吗？”
赞迪克用力闭了闭眼，随即深吸一口气才开口，“你那蝴蝶，是怎么做出来的？”
没有设计前的预先模拟，总不可能凭空捏出一个蝴蝶。
程言看着赞迪克手心里停止飞动的机械蝴蝶，“小七是用木头做的。”
“……”他当然知道。
“你是怎么用木头雕刻出蝴蝶的，一定是有机关驱动，否则它不可能自行飞动。”
程言从来不知道，机关术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吗？师父讲解的明明十分清晰易懂。
想要什么直接做不就好了，有考虑的功夫他都能再做出来十几只了。
“要不……我现在做一只给你看？”
他嘴笨，赞赞说的这些话他都要听不懂，还是直接上手方便一些。
赞迪克没开口，落在程言身上的视线复杂了些，他怎么觉得面前的人又机灵又有些笨呢。
这些特点竟然能组合在同一个人身上。
“你试吧。”
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点。
那蝴蝶在程言手里还受程言驱使，可在自己这里，便只是一只会飞的普通机械蝴蝶。
要重新用机关术做一只蝴蝶，原材料需要现找，程言可不想自己去，他还想找机会观察观察赞迪克的房间呢。
“斫峰，帮我弄点树枝回来，要粗一点的。”
话音刚落，金色长刀“嗖”一下窜出，沿着窗户飞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赞迪克看看斫峰消失的方向，又偏头看程言。
“这是什么？也是你用机关术做出来的？”
程言摇头，“不是，这是我的刀，是对我特别重要的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