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握着归终的手,几乎是麻木地听着脑海内传来的噩耗。
眼眶已经干涩得眨动都费力,却还是渗出几分湿润,打湿归终青白的手背。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啃噬般的疼痛,程言支撑不住这份痛,呜咽地倒在床榻边。
却还是紧紧握着归终的手,仿佛濒死的是自己,只要握着这手就能抓住救命稻草。
一丝清明点亮归终脑海,没有神识相争的钻心疼痛,没有意识被侵占的无力,秀丽的眉头紧蹙,努力睁开双眼。
意识模糊,眼前更是完全无法聚焦,可耳边的声音是什么?是谁哭得这般伤心。
手指微微颤动,几不可见的动静却一下子让程言暂停所有动作。
“师父……”
程言用力睁大眼看着手心里那细瘦的手指,期待着它再次颤动来维持自己心内升起的希望。
“小,言……”
喉咙干涩沙哑得像一个破旧风箱,归终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勉力想抬眼看看许久未见的徒弟,唇边用力想勾起笑,还没完成就被人用力拥住了。
“师父!”
强忍许久的泣声此刻再也抑制不住,程言埋头在归终怀里,仿佛心头的情绪总算有了发泄之处,酸涩之感霎时涌上鼻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转瞬就打湿了归终衣襟。
耳边的哭泣声不断,归终心弦都被程言哭乱了,按着床就要坐起来,身上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触上程言后背,拍抚着给他安慰。
“师父让小言担心了。”
归终嗓音沙哑,蹙着眉有些自责地开口。
程言用力咳嗽几声,鼻音浓重地摇头。
“是弟子回来晚了,师父,弟子险些见不到师父了。”
方平稳片刻的情绪,再次陷入无穷无尽的悲伤里,程言根本不敢去想没有归终的日子他该如何度过。
这是自己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救了自己给了自己第二条生命的人,没有她,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呢。
程言抬高归终手背,用额头抵着,对床上的人几乎是虔诚膜拜的态度。
“师父,弟子不该走的。”
眼见着程言脸色不对,归终内心都着急起来,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小言平日一直都是轻松肆意的模样,可遇到事情却总喜欢往自己放,从来都不想说出来让旁人担心。
“小言,这次的事是师父太过不小心,小言你能回来看师父,师父很高兴,可不要因为师父影响了你自己的追求。”
程言眼睛肿着,失焦地眨眼,“师父就是我的追求,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完全听不进去话的样子让归终都严肃了脸色。
为何出去一趟,小言变得如此极端消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