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拍卖叫价声不断，多托雷除了偶尔敷衍几句不停朝他搭话的伊万，视线一刻都不曾往已经热火朝天的一楼看。
来克罗利亚酒馆前，他便已经知道这里一直以来在做什么勾当。
现在的至冬许多地方还潜藏着污秽不堪的一面，那些底层的人无力挣扎，也早已经放弃挣扎。
多托雷对此……毫不在意。
在进入这里时便已经能够把此地建筑的分布猜出七七八八，今日之行的目的已然达成。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做的，就是按照指令一步步深入拔除克罗利亚酒馆在至冬深埋的钉子，至于过程中看到的那些无辜的人，关他什么事。
对上伊万笑面虎似的脸，多托雷心内产生一抹厌恶。
从前不觉，可在见过这世间最纯净动人的眼睛后，他便开始讨厌那些虚伪的人，甚至连做戏都不想。
赤色的眼瞳幽暗，多托雷回绝伊万带上来的一男一女。
“伊万先生，有些事，还是让有心人去做吧。”
伊万笑容不变，转头看着一直垂着脑袋沉思的桑多涅。
“木偶大人，不然这两个，就请您笑纳？”
桑多涅正思考着难题，抿着的唇瓣透出不耐烦，抬头看到面前两个一脸惊惶的人，正要拒绝，却在看清两人冻得发紫的手脚后改口。
“送给我那他们的去处就由我决定了吧？”
伊万微笑点头，“这是自然，有机会伺候木偶大人，是他们的荣幸。”
“那让他们跟我走吧。”
按着椅子起身，桑多涅伸手拨了拨颊边的头发，“多谢伊万先生款待，克罗利亚酒馆果然是名不虚传，日后，还请伊万先生多多关照了。”
伊万以手触胸口，“这是自然，随时欢迎各位执行官大人的光临。”
克罗利亚酒馆的一楼还在狂欢，华丽奢华的马车却已经缓缓驶出。
伊万微微垂首，“送两位执行官大人。”
多托雷已经先一步上去，留下桑多涅冲伊万微微颔首。
“伊万先生请回吧，我们今日很尽兴。”
寒暄一阵，马车才缓缓动起来。
桑多涅盖上帘子，一接触座椅就软软瘫在上面。
“累死我了，这活计比让我杀人放火还累，这伊万还真是老狐狸，一场拍卖会请来了这么多势力，想动他还真不容易。”
多托雷瞥她一眼，“我以为，你对这里的服务很满意。”
桑多涅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带走，那两个人的下场会是什么，想想就血腥，带回去找人调查调查，底细没问题就放在营里，给个活干能糊口不比被折磨得丢了性命好？”
“木偶大人真是善心。”
多托雷扯唇，话音落便闭上眼睛养神，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