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周秋道了谢,匆匆离开。
孟渊看她离开的方向是住院部,抬手扯掉身上白色的t恤,一边往后伸手:“行李包给我。”
他昨天压根没回家,随便在办公室休息间塞了几件换洗衣服。
抬臂间,结实的后背上,一条疤痕自肩胛骨横亘脊柱,直到后腰。
秦卫原本想问医院的事,看到这伤不禁道:“师兄,你后背......”
孟渊此刻心境,大概像一锅落在大火上的沸腾水泥,又沉又热又难以爆发。
但这是他的情绪,和旁人无关。
更不要说秦卫上千里路一路跟随,跑前跑后。
他随意道:“年少轻狂。”
年少轻狂到动刀?
秦卫倒想象得出来年少轻狂的画面,小小年纪不学好,拉帮结派逞凶斗狠......
但那都是无知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像孟渊,他就没见过他轻狂的时候,永远都那么稳当。
再想问,孟渊已经套好一件黑色的短袖,跟人打上电话了。
孟渊联系的是当年大学医学部的一个兄弟,这人原本就是西北人,医学世家,考研到这里省会城市。
三两句话就把事儿敲定了:“老人家就喜欢这儿,我不放心,想先过来看看,病房肯定要最好的......”
那头说:“人老了就是任性些,老小孩老小孩么,哥你等会儿,我联系个师兄带你去参观一下,他姓夏......”
半小时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停车场接了孟渊。
秦卫没去,孟渊让他看着车。
车有什么好看的,又跑不了,秦卫趴在车窗上看着孟渊走远,既困惑,也敬佩。
瞧瞧人家这人脉,天南海北都走的顺畅。
他是不行了,索性一条道走到黑,就跟着这一个,说不准就搏个鸡犬升天。
一时无聊,又搜南鸳的电视剧看。
这头,听孟渊说要最好的病房,夏医生就说他们这儿有疗养治疗一体的高干病房,费用高,但待遇肯定最好。
孟渊:“听说还有坐直升机来看病的?”
夏医生:“兄弟你消息挺灵通啊,就上午来的么,说实话咱这是小地方,这种还是头一遭,没准病情稳定就转走了,人现在就在高干病房住着呢......”
孟渊:“小地方有小地方好,人杰地灵。”
夏医生听的高兴:“那倒是......”
快到地方,孟渊问人要了口罩戴好。
饶是这样,他这人身板太正了,个头又高,还是惹得医务人员频频的看。
等人走远,几个小护士凑堆儿说话:
“又来一个!”
“这是刮什么风,手术出来还昏迷那个就够帅了的!”
“守在病房的那个最帅!”
“这个看后脑勺都知道,又是个大帅哥!”
“我喜欢姓陈的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看脾气就特好。”
“......”
守在病房的这个到底是不是最帅,这个见仁见智。
就南鸳说,帅的确实比较犯规。
这样的人,看着就是不能照顾人的,不是不会,而是你真不好意思。
她伸手:“我自己吃吧,不用喂......”
病床上有吃饭时用的小饭桌,床头还能升降,挺方便的。
魏聿谨看她挣扎着坐直了就直抽抽的眉角,知道这是肋骨疼的缘故:“医生说你最好不要动。”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
碗里是香喷喷的蘑菇肉丁面片汤,当地最好的饭店的拿手菜。
最重要的是有蘑菇。
南鸳看他板着脸,也拗不过,就说:“让周秋来就好。”
魏聿谨倒不争这个,只是最近两天照顾习惯了,闻言看向才哭过,眼睛肿肿的周秋。
他一眼看上去,着实不太和善,严肃惯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