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窗帘并不十分遮光。
南鸳一偏头一仰脸就能看到魏聿谨面部的轮廓,年轻又英挺的侧颜,像最标准的人像剪纸。
她感叹并反驳:“我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两岁。”
魏聿谨并不看她,他在床上谨守这一点:“二十二岁和两岁,都需要睡眠。”
他闭上眼:“睡吧。”
南鸳脚趾顶了顶被子。
微薄的反抗。
还有对被当成小朋友的,潜意识的愉悦。
如果可以,这世界上的大部分成年人大概都不想长大。
这天晚上,南鸳惊悸过两次,毕竟在森林里胆战心惊的过夜才是昨天的事。
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也不知道魏聿谨不单一直握着她的手,还低声的哄过他。
第二天的早饭,南鸳自己吃的,午饭也是。
昨天她太虚弱了,疼痛,药物,劫后余生,生理和心理上都是一种松散的状态。
但是这次运气已经够好的了。
听陈云说,多亏顾审言那辆车是改装过的,否则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就四分五裂。
南鸳运气就更好。
不单是车,还有顾审言敢和狼搏斗的勇猛,以及魏聿谨不惜代价的营救。
而且她伤势奇迹般的轻微。
这么着,挺大个人了还要人喂饭,未免过于娇气。
南鸳刻意的遏制这种娇气,免得形成依赖。
她现在肠胃就比较娇气了,喜欢吃的东西变多,变杂,还会要求品质之类。
但是这种娇气她能自己提供,她有工作,收入不菲。
南鸳在能力范围内好好的对待自己,并不奢望别的。
做替身要有做替身的觉悟。
她有时候很希望魏聿谨成为自己的朋友,那种真正的朋友,像和陈云一样。
但雇主就是雇主,哪怕他看起来很好相处。
虽然南鸳是第一次做人替身女友,也绝不会有下一次,但她还是尽量想表现的专业一点。
她在社交app上看过雇主对家庭保姆们的吐槽。
很多雇主最开始对保姆都很善待,当成家庭成员一样。
但大部分结果是保姆因此模糊了界限,许多行为让雇主不舒服,最终被辞退。
这太尴尬了。
南鸳希望和魏聿谨好聚好散,自己吃饭是自立,也是划分界线。
魏聿谨并不强迫她,只是退出的并不多,还做一些事,比如把鸡腿肉拆解,或者给虾剥壳。
午饭就是比较麻烦一点,这种程度,南鸳没拒绝。
她用勺子吃菜吃饭,尽量减少精细化的活动,从面前的小碗里一勺能带走两个虾仁。
尽量不抬胳膊夹菜,只吃面前碗里的。
赶来的郭明明从门口看。
她家助理口中眼睛肿着,可能被资本大佬强迫的艺人,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坐在那里,正在吃饭。
那个强迫人的资本大佬,在剥虾,在给人夹菜,还问人喝不喝汤。
郭明明:......如果是这种强迫,那她也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