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sir,怎么没多带些人手呀?”辛叶羽调侃道。
“只是调查情况,又不是缉拿罪犯。”
“等出事再叫人,那不就晚了吗?”
“就你话多。”
“秦警官,有何计划不?”姚蔓安望着他挺直的侧颜,说不上帅,看起来倒是挺顺眼的。姚蔓安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
“随机。应变。”
“噢。”姚蔓安自幼对警察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像见到庙里瞠目的佛像一样,不敢再多说一句。
秦木嵩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尽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未知之途。
姚蔓安见状,不发一语,低头打开记事本翻看起来。她彻夜未眠,做了一本子决策。自保计划、救人先救己计划、搬救兵计划、逃跑计划。。。
可这些目下看来都派不上用场,发抖的右手指甲壳与前排门牙嚓咔嚓咔不断摩擦。
偏光太阳镜遮住秦木嵩大半个脸,眉头自打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松开过。
褐色的自然卷短发显得头有些大,光秃秃的额头布满细纹,露出猫耳朵一样的额头。暗沉嘴角紧闭,不语。
棕褐色眼眸能瞬间击穿任何谎言和不实,烤到刚刚好的芝士肤色衬着健硕的体格,饱满的肌肉撑起暗蓝色华夫饼格纹的探险装,配上黑绿色登山鞋恰到好处。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三人除了相见时互相介绍了一番,一路上没讲几句话,连话痨姚蔓安都成了哑炮。
姚蔓安皱起眉头看看笔记本,把头转向车窗,呵出白气,手指在窗上一通乱戳。平日里做了无数冥想,此刻却百无一用。未知的恐惧蛛丝般缠绕着她的思绪,过去种种仿佛倒灌的下水道,又吐又泻。
时而闭目,时而揉眉,时而叹息。
颗颗树木沿路蜿蜒,渐由深绿色转变灰绿色再变成石墨色。
越接近目的地,辛叶羽不由地发冷发颤,鸡皮疙瘩、汗毛全竖立起来。
姚蔓安扯起衣领,双手交叉反复搓着臂膀,却依然无法缓解冷颤。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窗外画面突然过滤成不同色阶的灰度。尘埃、颗粒和飘浮物在空气中集结,由疏至密、由细至粗。
秦木嵩立即开启自动驾驶,关闭所有车窗,松开安全带。
“全员戴上防毒面罩!护目镜!注胶手套!手枪!快!”
说罢,扯下手套箱里的全套装备扔给辛叶羽和姚蔓安,快速教他们如何使用手枪,每支枪备有十发子弹。姚蔓安从没用过枪,害怕走火,死死的按住枪套。
曾经热闹欢快的拉米亚海滩,鸦雀无声,渺无人烟。
封条一圈又一圈乱糟糟的围住事发区域,到处都是成堆的垃圾。除了看守的几名持枪警务人员,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偶尔有一两只迅捷小动物的身影略过。
昨日欢乐谷,今日悲戚崖。
秦木嵩头顶探照灯,右手紧握贝雷特风暴手枪,左手扒开路障和封条,向前探路。
辛叶羽常年生活在内陆,习惯了干燥的气候。第一次来到海边,湿透的衣裤袜子像双面胶一样紧贴皮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很多很多年前,辛叶羽是学校为数不多的跳远名将,在重重严酷的选拔中,获得了省队训练的名额。
不曾想,在某个夏日午后,辛叶羽吃过饭出门遛弯,脚下一滑,踩到西瓜皮。这一摔,直接导致双膝半月板中重度受损,交叉韧带严重撕裂,从此阔别赛场。辛叶羽没想到穿越过来,只是年轻了些,但是曾经的伤痛却未痊愈。
与沙地一别竟是如此之久,即便时隔多年,辛叶羽也能明显感觉到脚下泥沙的触感与以往不同。
只要一脚踩下去,泥沙便吸住小腿数秒,要用比往常更大的力气从沙土里拔出来。刚走没几步,双腿完全使不上力,一个不注意,下一秒就要深陷进去。
辛叶羽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换个球鞋,老北贝布鞋里全是泥沙。干脆把鞋一脱,光着脚疼就疼吧,习惯就好了。
浪一波接着一波打了过来,开水般的滚烫灼热感刺激神经末梢,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
“别过来!”辛叶羽强忍着疼痛,继续往前。
“你要去喂鱼吗!快回来!”姚蔓安大喊。
“脚陷下去了,过不来!”
“站着,别动!”秦木嵩看到辛叶羽深陷在沙中,开启救援。
秦木嵩让姚蔓安原地待命,从腰间拽出一条登山绳系在电线杆上,而后把绳索系在腰间。秦木嵩艰难地走到离辛叶羽5米处,把绳索扔到辛叶羽面前。辛叶羽抓起绳子在腰间打了个单套结,秦木嵩一步一爬的硬是把辛叶羽拉了出来。
“感谢大哥救命之恩!”辛叶羽普通一声跪在秦木嵩面前,没想到刚穿越过来,什么福都没享到还差点死了/(ㄒoㄒ)/~~。
“不谢。”秦木嵩的声线听起来冷淡,实则有些颤抖。
三人继续向前行进,每迈进一步,空气便慢慢凝结成稠密的胶质,呼吸慢慢变得困难。
远处迷雾逐渐消散,一团黑影出现在眼前。
“提米乐园的旋转秋千怎么挪到这儿来了?”姚蔓安看到儿时在老家玩得不亦乐乎的秋千,不免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