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衙门内。
柔和的灯光照亮着整洁简单的厢房,虽已到深夜,宋瑾文依旧伏案在桌,整理书写着卷宗。
这些都是记录近几年最近清水镇发生的事的卷宗,大小事皆要记录在案,毕竟过不了多久巡查使就要来清水镇巡查。
该做的准备连夜也要做好。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呼气声传出,宋瑾文把手中的笔搭在砚台上,整理好一沓沓厚厚的书本。
“赵捕头,这几日来,之前没喝醒神汤的百姓可有什么异样?”
房间靠窗的凳子上,赵钟听到宋瑾文的话后则站起身,回道:“大人,并未发现异常,之前放在他们门口的醒神汤只有少许人拿走,也不知是倒掉还是喝了……”
“唉!这些人,为何会觉得本官在骗他们?赵捕头,你说清水镇发生的种种事情,岂能为我们所掌控?”
宋瑾文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转过脸看向赵钟,轻声问道。
“大人,世事无常,很多时候都不尽人意,也非人力所能把控,您也不要多虑了…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赵钟作为武者,脾气相对与宋瑾文这样的普通人更加火爆。
他们费了这般功夫把人请来,熬好汤药,但牛不喝水,怎么压也不会喝。
怎么强压这些人照着做呢?
既然无法强压,只能顺其自然,遵循自然规律,优胜劣汰。
“话虽如此,但看着这些明明可以救的人,偏要送死……若我没穿这身官服,倒也可以安然自得,讥笑这些人活该,但如今……这是一种不被人信任的悲哀。”
身为知镇,宋瑾文不敢说有功,但心中也无愧。
只是这世道混乱,哪有什么地方会永久平和安稳。
哪怕处在大武王城的皇宫中,一人之下的高官掌权者们,哪个又不是一生都在如履薄冰,多少人能走到对岸?
“大人……”
吱呀!
不急不缓的推门声,引动的气流将屋内的烛火一阵摇曳,一股没来由的冷意从门外涌进来,在这等七八月的初秋时节,反常而诡异。
赵钟嘴里劝说的话止住,他略微疑惑地看向门口处,眼睛缓缓睁大。
因为在那里,一个浑身裹着黑袍,头戴黑纱斗笠的高大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圆滚滚的血色头颅……
……
大泽山的深处,许长安正不急不缓地走在山林中的蜿蜒小路上,不时还会轻咳几声。
每一次咳嗽都会拉扯动胸前的伤口,传来刺痛感。
‘这黄皮子修行不过百年,勉强步入中妖层次,但加上邪祟,竟也如此难缠。’
许长安边走着,边回忆起今晚的战斗。
说来自己击杀黄皮子除了被出其不意,沾染上毒气,整个斩杀过程都没费多大气力。
但却被后面偷袭的邪祟搞得差点丢了命。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许长安今晚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无论对方的实力如何,日后也决不能再大意!
‘只是……这邪祟的问题想要解决,怕是只能到泗水城去寻找方法了。’
摸了摸胸膛的位置,依稀还可以触碰到那密密麻麻的网状凸起,许长安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