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长安天一亮就起床,草草吃了点东西,依照客栈掌柜的指引来到回春堂。
回春堂位于南平坊草药街的街头,是一家看起来不大,甚至牌匾都已经脱漆褪色的小医馆。
但这丝毫不影响它那门槛几乎被踩烂的人流量。
许长安在来到回春堂时,门外已经挤满了等待看病的人。
‘来晚了,有病的人真多……’
许长安摇了摇头,到一旁拿到排队号码牌后,十分无奈地跟在人群身后。
这让他想起前世医院挂号的场景。
回春堂整体不过三十多平大小,门口站立百来号人,十分拥挤,除了吵杂的人声,还不时有一些插队引发争吵声,以及孩童哭喊声混杂成一片。
也看不见内堂里面的情况。
吵轰轰的,听得许长安都有些烦躁。
“喂!你多少号的!干哩凉哦插队!?”
“我干里凉!我也是被人插的!”
“你被人插就来插我!?”
“干!”
……
许长安队伍的前方,又传来了因插队而导致的争吵声。
这次更凶些,一开始就问候家人。
只听一阵清脆的巴掌声过后,一名穿着灰色短袖布衫的男子则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抹了一层石灰,状如死人鬼怪。
突然出现的状况让原本老实排队的众人纷纷退让开,目光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男子。
“不关我的事啊!是他打的我……!”
被隔开的圆形人墙中,一个高瘦的青年正站在倒地的男子身边,捂着肿了一半的脸,面色惊慌地朝着周围人解释。
再没有回击的打算。
他没想到这个壮汉在扇了自己一耳光之后,立马变成了一条死狗躺下。
这受害者转变成加害者的方式,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泗水城内治安严明,若是出现命案,无论是对是错,他也脱不了干系。
‘是邪祟上身了?’
许长安看着地上倒地的男子,这反应他对此倒有些熟悉。
刚才的争执他看在眼里,壮汉不仅插队还打人,现在变成这幅熊样跟天收差不多。
“大家都让让!让让!”
此时,因为这里发生了变故,回春堂内则传来说话声。
一时间人流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一名面容清秀,看起来颇有些书生气质的青年则快步走上前,来到壮汉身边蹲下。
后面还跟着两个端着盘子的小药童。
他解开壮汉的衣服,手掌在胸膛处放着,许长安能够看到一股极为柔和的真气自壮汉胸膛钻入其身体。
身边的人都议论纷纷地看着,一些眼尖之人同样认出壮汉的症状,乃是邪祟上身。
听到周围人说壮汉是因为邪祟上身才这样,高瘦青年面色也是一松,捂着脸躲到人堆里,很快不见踪影。
反正不关他的事,这壮汉死不死也于他无关。
如果是因为邪祟,那最好是死了!
毕竟这人太可恶,插队还扇人巴掌。
就这般过了几个呼吸后,壮汉脸上的惨白缓缓褪去,睁开了眼睛,依旧黑洞洞的没有眼白。
这可吓坏了围观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