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从厨房出来, 就往陈曲的院子里走。
虽然重要消息已经从老头口中套出来,不必再搭理他了。但事情尚未成定局, 再应付一下。
不就是去瞧瞧陈曲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姐来啦!”刚迈进院子,就?见到小?玉在行礼。
在她?旁边,陈曲坐在石桌边,衣衫整齐,乌发洁净,瘦削脸庞养出一层肉,愈发俊美?非凡。
他不能站起,便对她?微微颔首:“白小?姐。”
“我来看你。”白真真走近,爽朗直白地说,“你怎么样?”
陈曲听?着她?清脆婉转的声音,仰头望向她?娇艳的容颜,不由得腮边泛起热意。心中想?道,她?来看我?她?很关心我?
想?起梦里“父亲”的教导,心神微荡,搁在桌上的手臂绷紧。
“多谢白小?姐。”他矜冷自?持地道, “我很好?。”
“能站起来走路了吗?”白真真问。
陈曲愕然, 猛地抬头看去, 一瞬间心头浮起惊疑,嘴唇抿了抿,神色微怒:“白小?姐此是?何意?”
小?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道:“小?姐, 陈公子伤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还不能走路。”
小?姐怎么这样呢?明知道陈公子的腿伤得重,还这样问。
白真真瞥了她?一眼:“你退下。”
小?玉咬了咬唇, 低头道:“是?。”担忧地看了陈曲一眼,慢慢退下了。
白真真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
“白小?姐有事?”陈曲绷着脸,下颌抬起,俊美?的脸庞清冷倨傲。
白真真一点儿不当回事,笑眯眯道:“我想?跟你做笔生意。但是?,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以支付报酬。”
有事用得着他?陈曲心念转动?着,淡淡道:“鄙人身无长物,唯有一条贱命罢了。”
这是?他的自?谦之言,但白真真不走温柔善良路线,因?此并不同他交心,只?道:“要?你做我的仆人,你也愿意?”
“什么生意?”陈曲问。
“我有一件宝物,可以令你在三日之内,伤势痊愈,恢复如常。”白真真道。
陈曲愣住了。
他冷傲又疏离的神色,一下子僵住,愕然看向她?。
“你……”少?年抿紧嘴唇,欲言又止。
这岂是?做生意?分明是?想?要?治好?他的腿,又怕他不肯白白受惠于?人,因?此找的借口罢了。
陈曲一颗心如同被火星溅到,又疼,又热。
从前不是?没?有人这样体贴他,但她?是?不一样的,她?本不必体贴他。
“倘若小?姐不嫌弃,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他垂眸道。
人家用宝物救他,他一条贱命,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端茶递水?鞍前马后?”白真真问他,“你能做得到吗?”
陈曲答道:“但凭小?姐吩咐。”
“我肯定会吩咐你。”白真真说道,“但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欺侮你吧?”
“先说好?,我们是?在做生意。”
“我治好?你的腿,你给我当一个月的仆人。随我去一趟京城,路上要?照顾我,陪我解闷。等从京城回来,这笔生意就?完成了。”
“你若不甘愿,那便罢了。”
陈曲怎么会觉得呢?只?需要?做一个月的仆人,就?把他需要?三个月来休养的伤治好?。
她?分明是?在照顾他。
“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他正色道,神情郑重。
白真真便笑了:“好?。”
她?手里提着一截竹筒,是?从厨房里顺出来的,一边拧盖子,一边说道:“不要?贪多,一天喝三口。”
这是?老头给他计算的剂量。
陈曲肃容端坐,双手接过竹筒,并不多问,仰头就?喝起来。
灵液的味道……其实没?什么味道。
似水,又非水。酸甜苦辣皆不是?,入口有些凉意,然而流入肺腑,却又激起一阵阵暖流。
陈曲只?觉伤处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麻痒传来,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了。”白真真不在意他感觉如何,将竹筒夺过来,盖上盖子,“其他的你慢慢喝。三天后,出发去京城。”
说完,转身走了:“你好?好?休息。”
见她?走了,小?玉从外面进来。
快步进了院子,发现陈曲满面通红地坐在桌边,额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咬紧嘴唇,拳头紧攥,痛楚难忍的样子。
不禁惊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