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安慰下, 七月终于放弃跟她调换的念头。
改为紧张地看向门口,走来走去。
“歇会儿吧。”白真真道,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七月哪有胃口?
“那你给我拿点吃的。”白真真又道。
七月这回听进去了,走到?桌边,取了两块八宝糕:“小?姐快吃。”
侯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千万别给他瞧见才是。万一因此发脾气,吃亏的可是小?姐。
但她不会劝白真真不要吃。待会儿万一侯爷发起疯,小?姐吃点?东西,至少有力气逃跑。
“你也?吃一口。”白真真将八宝糕掰下一块,塞她嘴里?。
七月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顿了顿,飞快咀嚼往下咽。
这一整天,白真真水米未进,七月也?是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
开了个?头, 后面就止不住了, 在白真真的起头和怂恿下, 七月跟着一起吃喝,很快盘子里?的糕点?被削去了一层。又取了点?饭菜,两人?狼吞虎咽着吃了。
七月心?想,待会儿万一侯爷发疯, 她多吃点?,才有力气保护小?姐。
终于, 外面宾客散尽,喧嚣声平息, 只?显夜色静寂。
沉重的脚步声,隐隐约约。
“侯爷。”
“给侯爷请安。”
随着逐渐清晰的行礼声,脚步声渐渐近了。
一道高大?的影子,出现在门上。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挥开。
高大?魁梧的男人?走进来。
七月被来人?强横的气势所慑,浑身一抖,小?脸惨白,但却坚定地往小?姐身前?移了移。
昌平侯眯眼看着挡在床前?的小?丫鬟,嗤笑一声:“你抖什么?怕我打死你主子?”
对自己什么名声,昌平侯心?里?有数。
七月抖得更厉害了,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柔软的手,捏了捏她的。
定了定神,七月跪下道:“奴婢见过侯爷。”
“滚出去。”
昌平侯说完,不再看一个?小?丫鬟,眼神扫向喜床边坐着的大?红身影。
眼底浮出残酷与冰冷的恶意,迈开大?步,往床边走去。
七月不想离开,但一只?绣鞋踢了踢她的脚底,只?得忍着担忧,起身慢吞吞地离去。
关?闭房门时,她留了个?心?眼,留了一条缝儿。这样里?面有什么动静,她在外面能?立刻听到?。
白真真顶着红盖头,看不清来人?。
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影子,这道影子没停顿,一把揭开她的盖头。
“起来。”男人?居高临下地道,“服侍本侯更衣。”
新人?之间,涌动的欢喜与克制,期待与敬意,在他这里?,毛都不见。
白真真轻声道:“是。”
站起身,缓缓抬起眼睛,看向男人?。
意外的年轻,他最多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五官周正,颇有些英俊。
传言,昌平侯并?非本性残暴,是被一个?女人?骗过,才性情大?变。
那会儿他还不是昌平侯,昌平侯是他爹,他还是个?少年郎,偶然遇到?一个?命苦的女子,可怜可敬,于是想纳她为妾。
结果?,那女子是个?搞仙人?跳的,骗了他的感?情,还让奸夫杀他。自此,他性情大?变,再也?不相?信女人?。
不仅不相?信女人?,还觉得全天下女人?都该死,娶一个?,糟蹋一个?,纳一个?,祸害一个?。
“叫什么名字。”昌平侯垂下视线,看着身前?的女人?。模样清丽,柔顺温婉,然而他心?中毫无波动,嘴角浮起讥讽的弧度。
白真真正在给他解腰带。素白手指,纤巧灵动,很快解开男人?的腰带。
而后,解他外袍上的衣带。
手指轻轻覆在他心?口,感?知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微然一笑:“你不配知道。”
自己娶的老婆,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他永远不要知道好了。
指尖涌出气劲,穿透血肉,直击那颗跳动的心?脏。
“你——”昌平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怒气在酒意之中燃烧,抬手就要扣住她的脖子。
然而,心?口忽然传来剧痛,令他高大?的身躯不禁踉跄一下,紧紧捂住胸口。
他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又似乎想喊人?,然而心?脏破碎,他一声都没有发出,直直倒了下去。
“咚!”
高大?魁梧的身躯,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白真真拿帕子,擦了擦手,厌恶地皱眉:“脏死了。”
修行之后,她的五感?变得极为敏锐。这男人?身上充斥着污浊不堪的味道,轻浮又浑浊。
好在他死了,不必跟他过日子。
至于他相?貌英俊?曾经痴情却被伤?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