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崩地裂的雷声中,四周被映得一片昼白,滂沱大雨漫天飞舞,从破旧扇动的窗户外吹了进来。
柳青青被封住胶带的嘴中传来呜呜的声响。
长发散落在脸上,看向屋子内那片浓浓的黑暗里,双眼却是止不住地惊恐,还残留着泪痕。
“不要叫。”
点点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对方身上那宽大的黑色雨衣。
似乎是看出了柳青青的恐惧,对方声音沙哑的笑道:“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
“五脏者,参天地,副阴阳。”
“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脾者,仓禀之本,营之居也。肾者,封藏之本,精之处也……”
“五脏之病,不在其表。”
“生了病,就要吃药,这是世上最基本的道理。”
伸手轻轻揭下柳青青嘴上的胶带,那人在烛光中露出一个下巴,轻轻的笑了笑:“你说,对吧?”
柳青青颤抖的把头埋底,用力向里瑟缩着身体,哭着哀求道:“求你……放了我……放,放了我吧……”
“放了你?”
身影在烛光中投射下巨大的影子,摇摇晃晃的站起,将蜡烛依次点燃,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顿时整间屋子被昏暗的光所笼罩。
照亮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麻绳,尖刀和剁骨刀。
“那可不行。”
黑色的手套在刀具上一一抚过,轻蔑的嗤笑声在房间内响起:“你是我的药。”
拿起明晃晃的尖刀。
刀锋尖锐着划过桌面,脚步声不紧不慢的逼近。
“上天何其不公,有人生而健康,有人却要终日惶惶在疾病的恐惧里挣扎。”
“将病之病,如何得证?”
“未病之病,如何可明?”
“我能感觉到我的肾在作痛,身体在腐朽溃烂,死亡在身后追赶,然而大家却都说我没病。”
“病在其里,凡人如何看得出来?”
“病无救药,寻常药石又如何可治?”
“他们说君臣佐使,寒热温凉,根茎花石,文武相济……”
“我说。”
刺耳的摩擦声忽然停止,尖刀‘笃’的一声插入木桌,仿若一声惊雷:“狗屁!”
“人,才是这世间千金难求的大药!”
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肾为阴,而又以女子阴本之肾,最为滋补……”
柳青青顿时浑身一颤,努力抬起头来:“你……你是校园里那个杀人割肾的……”
说到一半,似乎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对方不可能放自己走,于是从心底涌现出来了勇气,恶狠狠地看向对方:“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手上沾染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哈哈哈,无辜?”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童洁劈腿男友,周紫然卖身赚钱,柳如烟玩弄情感,赵小婷感情易变,你在酒吧那种场所喝的烂醉,如你们这般女子,也能算作无辜?”
“就算杀了也不可惜!”
“况且……以你们之命,挽救我一人之命,是你们之幸,也是这世间之幸。”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在哪呢?”
“鬼神在哪呢?!”
沉重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在柳青青绝望的目光中,锋利的尖刀狠狠落下:“你让祂……”
“出来啊!”
“铛!”
一声打铁般的清响。
在柳青青哭肿的目光中,凌乱的长发被刀锋扫断,几乎是屏住呼吸的一刹那,狠狠的将那柄尖刀撩开!
轰鸣的闪电中。
不知何时被人撞烂的木窗在风雨中飘摇……
戴着纸面具的男人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响,昏暗的烛光中,手中血迹斑驳的杀猪刀微微扬起。
“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