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冯贵人说,以后魏嬿婉嫁了人,管家理账的时候,若是拿不出一手像样的字,是会被夫君和下人轻视的。
魏嬿婉还是不肯,生怕冯贵人劳累伤神,影响腹中孩子。
无奈,冯贵人只得把卢太医叫来。
卢太医拍着胸脯保证,适当的活动会有助于产妇和胎儿。魏嬿婉这才肯罢休。
她拿起毛笔,在冯贵人的指导和杏儿的调笑声中,开始颤颤巍巍的练起了大字。
魏嬿婉天天都把自己练成个小花猫,如此过了一段日子,练出来的字倒是终于有模有样了。
冯贵人份例内的笔墨很快就用完了,魏嬿婉准备去内务府再领些回来。
才出了内务府,她便收到了家里递来的信件。
魏嬿婉愁眉苦脸的回了启祥宫,闷闷不乐的拿着扫把,狠狠刮着地面。
冯贵人趴在窗沿上,下巴枕着双臂,盯着她看了半晌,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杏儿忍不住出声问道,“嬿婉,你怎么去了一趟内务府,回来就苦着一张脸。是内务府的人给你气受了吗?”
魏嬿婉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没有,是我收到家书了。我家里……又缺钱了……”
魏嬿婉在冯贵人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她的家庭情况,冯贵人也是知道的。
她柔声开口,“是你弟弟又去赌钱了是吧。
这个月,你额娘已经连着寄来了三封家书,封封都是哭穷要银子的。
你的那点儿月例和封赏,早就空了吧。就连那个一直倾慕于你的凌侍卫,他的体己也早就不剩多少了吧。”
谈及凌云彻,魏嬿婉脸上的绯红更浓了几层。
“奴婢和凌侍卫清清白白,我们只是旧相识而已……”
杏儿才不管那些,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帮腔道,“凌侍卫在御前当差,月钱可不少。
可饶是如此,也架不住嬿婉你这个要钱法儿啊。
凌侍卫对你真心,愿意把他的所有银子都给你,但嬿婉你可不能糊涂啊。”
“奴婢……”魏嬿婉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这种小事,她虽从未跟冯贵人提起过,但是她找杏儿借钱一事,定然是瞒不过冯贵人的。
冯贵人聪明,自然是一猜便知。魏嬿婉羞赧的垂下了头。
“主儿,奴婢没办法。额娘说,赌坊的人又来家里催债了。
这次若是不还,他们就要把我弟弟的双腿砍断啊……”
冯贵人支起身子,面色严肃起来,“民间赌局向来是一赢九输。赌徒们一旦欠了银子,便是利滚利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恕我直言,嬿婉,你这样帮着家里还赌债,是没有尽头的。”
见魏嬿婉想要争辩,冯贵人又道,“怎么,你弟弟又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赌钱?
只要你帮他还清了这次债,他以后定会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主儿怎么知道……”魏嬿婉反驳的话被强行压了回去,换成了惊异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