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些骄横了,但曹淑妃的骄横又不?是她成为淑妃后才?有的?她自来就非常受宠,当宠妃多少年?了?一开始位份稍低时,还能?收敛着,后来位份也?高了,早就不?装了。她做‘婉仪’时,别说是四妃了,就是圣人?面前,也?是支楞着的!
素娥没有对此评论什么,她也?认为是‘前者’。但这?样的话?不?好说开,她不?愿意留下话?柄...早习惯了无懈可击就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拿这?个警醒自己:这?就是她们的‘官家’了,即使面上看着再?情深义重,那也?是九五之尊、称孤道寡。以为他当下有情意,就会一直有情意,未免有些想当然了。人?从来都是会变的,而作为君王,他面对的诱惑更多,变心?带来的心?理包袱又几乎不?存在。
这?种前提下,会发生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他随时可以变心?,然后抽身而退,不?要?一个人?。其他人?觉得这?样的转变莫名其妙,但素娥揣测郭敞对曹淑妃的安排,无非就是已经打算抽身了,只是曾经答应过她,要?给她封妃的。而且曾经确实浓情蜜意过,当下如此,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心?理。
于是封妃就成了‘完成任务’,也?算是一个‘补偿’。有了这?个补偿,最后一点儿愧疚也?就不?存在了。
听起来非常顺理成章,同时也?让人?齿冷...每当意识到郭敞是个怎样的人?时,素娥都会更坚定一些——绝不?要?被他打动。
倒不?是说‘爱’,素娥是没法和郭敞谈‘爱’的...她相信郭敞对自己有‘爱’,这?在过去很多次两人?的互动中她都能?感受到(不?管未来如何,过去和当下确实如此)。她只是自己没法去爱郭敞,谁能?爱上一个绝对不?平等,而且当你试图去平等对待,就是‘大不?敬’的存在?
素娥一旦试图平等地对待郭敞和自己,那就不?是现在这?样百依百顺、完美无缺的后宫妃子了。
她会被认定不?敬君主,最后大约和如今谁也?不?再?提及的尚才?人?一样,一贬到底、远远发配,甚至更惨。
素娥所想的‘打动’,甚至连爱都称不?上,只能?说是一种近乎于爱的感情,信任、钦慕、依赖等混杂——处在她现在的位置,非常容易对郭敞生出这?种感情。毕竟他是皇帝,他完全决定了她的命运。而她现在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命’,这?一切拜他所赐。
或许素娥不?喜欢这?种‘好命’,但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这?种‘好命’,她才?真是万劫不?复!或许从当初顾尚功离开,她就得开始忍受各种欺凌与?身不?由己了......
素娥害怕自己沉浸到这?种近乎于爱的感情中,必须得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好在,郭敞并不?让她‘失望’,所以宫中每每有极佳的案例摆在素娥面前。
“也?别说曹淑妃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淑妃娘娘呢!哪里?就要?我们或可怜或落井下石了。”李虫儿依旧是快人?快语,道:“曹淑妃就是再?差,也?是四妃之一,大不?了做姚贵妃第?二。如今看着姚贵妃,难道她过得很差?”
“多少一时得宠的小妃妾来了又去了,在她面前还是得恭恭敬敬。等到那些小妃妾新鲜劲儿过去了,被官家抛到脑后,姚贵妃、曹淑妃她们照旧稳稳当当。”
“是这?个道理!李妹妹总是一语中的。”上官琼听了这?话?,也?是莞尔一笑:“如今腊月里?头,宫宴多得不?得了,还得是妃位上的娘娘们坐得最上。今岁最得宠的方美人?,也?只能?在下头看着呢!”
“上官姐姐说什么宫宴的事儿?”李虫儿满不?在乎地道:“仿佛宫宴咱们能?去似的,咱们之中,能?去宫宴的也?只有高美人?了。”
宫宴除非是有特别情况,不?然后宫一向只有品级的正经妃嫔能?去...上官琼和李虫儿,一个国?夫人?,一个县君,都是没资格的。
素娥听她们讨论起宫宴来,没怎么说话?,除非是她们问到自己头上了——这?种时候是不?好说话?的,说宫宴的好,仿佛是在炫耀。说宫宴的坏,更是一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装模作样的嫌疑。
而要?从素娥本心?出发,她其实是不?愿意参加宫宴的。
宫宴偶尔有不?错的,但大多都很无聊。郭敞、张皇后、向太?后高坐最上,其他人?按照各自身份,和他们的距离远近不?同。宴会之中,歌舞表演热闹不?错,可实际并不?经看。偶尔有不?错的,多参加几次宫宴也?会看腻,之后就味同嚼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