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玺序齿时行六, 也就是六皇子。
他?也是这一次皇子皇女序齿中唯一的皇子——原本苏妙真所出的皇子也够年纪了,但那孩子在郭玺周岁后不久跟着办了周岁宴,没过半月就没了。至于?更小的一个皇子, 年纪尚且不够呢!
苏妙真生的皇子没了, 没有太多人‘意外’...宫里的皇子能长大的才是少数, 长大的才叫人另眼相待。不然先帝, 还有郭敞,都只有一个亲生的弟弟活到传宗接代,这难道是巧合?若真按照那样的‘先例’,如今活着的皇子, 还有的要‘死’呢!
知道这件事的素娥也只能叹息, 她甚至不好亲自去安慰苏妙真。毕竟人家的孩子死了, 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却活得好好的, 如今还正得宠。这时候她去上门说话, 哪怕苏妙真性?情孤高,应该不是在乎这种事的, 也怕情绪上来了心里不舒服。
郭敞也为又没了个儿子难受,不过到底这样的难受有过太多次了, 某种程度上?算是有了‘耐受’, 他?还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就连序齿的事也没有耽搁, 等到年前年后一摊子忙完, 就让宗正司赶紧将郭玺的名字敬告祖宗、排上?排行?。
“玺儿行?六,是六皇子。”郭敞将一枚金锁挂到郭玺的脖子上?,那是他?新命人打造的。上?面錾刻的诗句含了郭玺的名字和排行?,这也算是郭敞的小小仪式感了。
在郭玺序齿之前, 所?有人就都知道他?是六皇子了,上?一回序齿, 皇子们序到了‘五’。这几年生的皇子,在郭玺之前的又都没了,他?自然就是六皇子。这个时候郭玺强调这一句,素娥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郭玺和郭敞一样都行?六。
郭敞曾经也是六皇子呢!
“行?六再?好不过了,六是吉祥数字。更何况,这也随了官家,臣妾惟愿官家的福泽能余些来,庇佑玺儿无?病无?灾地长大。”素娥看了看系着那枚金锁的璎珞穗子,竟然是旧的。想来下头的人不会?失察到这地步,给皇子用旧东西,那就只能是郭敞的意思了。
“这穗子...官家哪里得来的?”素娥拈起来,觉得这东西保存的特别好,或许使用的年头比看起来的要早得多。
“若是‘福泽’真由朕做主,朕再?多的福泽也舍得分给玺儿。”郭敞这话并不是说着好听的,身为皇帝他?本就没必要给谁说好听话糊弄。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此时此刻这话再?真心没有了。
这话说完,他?才回答素娥道:“这是朕儿时用过的长命锁所?用...朕原本想将用过的长命锁给玺儿,去寻了才记起来,早些年就赐给大侄儿了,当时也是担心那孩子留不住——但就是这样,那孩子也到底没留住。”
至于?当初赐下的长命锁,就和其他?很多玩具日用一起,做了郭敞大侄儿的陪葬。
“除了那把锁,其实?朕还有许多人送的长命锁。但大多没穿戴过,和新打制的也没什么不同,还少了一份为人父母的心意...倒是这穗子,说起来是康成太后亲手编结,一丝一缕也是母亲的心意。当年庇佑过朕的,如今庇佑孙子也是正当。”
郭敞对郭玺这个儿子真的是肉眼可见的不同,在有其他?皇子做参照组的情况下,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一碗水端平了——这本身也不是大问题,即便?是家庭教育已?经成为一门?大学科的后世,大家多少有些对孩子要一碗水端平的常识了,一碗水端不平也是绝大多数!
这里的一碗水端平指的还是表面上?的端平,至于?说内心里端平,那几乎不可能!只要存在比较,基本上?就会?有高低。如果出现极端情况,两个里面只能救一个,那就会?有选择。而一旦存在这样的选择,哪里还能说什么一碗水端平?
当下的问题是,郭敞这端水实?在太不平了!不,应该说,他?只端了一碗水,其他?的甚至都没有上?手去端。
对待其他?皇子,郭敞更多是远远看着,‘扮演’父亲这个角色。直到有了郭玺,才真正和儿子亲近,成为父亲。这之前,他?哪怕是对女儿也没有这样的——面对女儿,他?虽然容易亲近一些,甚至带着弥补心态,更加纵容宽和。但那也称不上?‘父亲’,还是扮演的意味居多。
旁人看郭敞如此宠爱六皇子,六皇子又十分健康。这样,即使‘健康’也不保证一定能长大,也有人愈发在意起郭玺的存在了。
直到准备回京了,还有人有闲情议论这事——回京之前,繁杂事很多,不管是主子,还是宫人,都是很忙的!
“这次可好了!回去后也不晓得‘那位’会?怎么想!”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美人楚小怜意有所?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