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送于三天前, 温久并不知道潘向松是从哪里来的号码,她?的手机号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换过来一次。
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潘向松知道了她?的更多的信息,找到学校来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是短信里说的那些情况。
今天恰好是和和周溯吃饭撞见了,那要是没有和周溯出去?,她甚至都想不到这条短信是潘向松本人给她?发的。
三天前,意味着还没有到父母的忌日, 这个混蛋就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或者是更早,她?约周溯见面那天,路过南桉监狱, 潘向松根本就不在里面。
而现在潘向松不止出来了,还来威胁自己?。
温久感觉很多不知名的声响涌入大脑,连手机落在脸上砸出了生?理性眼泪都没有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 她?重?新拿起手机, 又看?了一遍手机里的短信, 直到嘴唇快要咬出血她?才慢慢松开, 然后?将潘向松的号码拉黑删除。
后?知后?觉抬手用指腹擦去?眼泪,起伏的胸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平复, 温久打开手机,想要联系的人竟然是周枕寒。
手指顿了一下, 温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了阳台抽烟。
冷风掀起发丝,白皙的脸冻得通红, 苦涩的烟味盖住胃里泛起的恶心。
温久吐出一口烟雾,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温久很讨厌下雪, 好在南桉今年还没有下过一场雪。
她?的冬季似乎永远都过不去?。
明明才去?看?过父母,才和父母说过好好生?活, 但因为潘向松的出现,将她?重?新拉入黑暗。
她?痛恨的货车司机,杀了她?的父母,不止毁了她?的家?庭,现在还要毁了她?。
潘向松的那些短信足以让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即使她?报警,那些短信对于坐过牢的潘向松来说都与挠痒痒无异。
低着头,温久不由地想起和周溯相约见面那天,男人如神?明般降临,替她?遮挡了一切风雨。
但关于潘向松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决。
不知道站在冷风中吹了多久,温久才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害怕影响室友休息,她?回宿舍时也同样轻手轻脚,只是人不在状态,难免发出一些声响。
宿舍里的床大家?都安装了床帘,但因为她?发出的轻微声响,梁木还是发现了她?。
她?刚躺上床,手机就亮了起来,是梁木私聊问她?发生?了什么。
异常敏感的情绪在黑夜里被放大,温久莫名想哭,紧紧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顺着眼尾滑落。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复梁木说没事。
梁木问:【之前你出去?回来也不会弄出这么大声音,真没事吗?】
温久打字都变得不利索,她?的第一反应是打扰到了室友,便说:【不好意思?,没有影响到你们?睡觉吧?】
梁木:【声音还好,是我夸张了,我只是想借着声音的事情问你发生?了什么,真的没事吗?】
温久回复:【没事的。】
梁木这才放心去?睡觉。
和梁木结束聊天后?,温久又沉浸到之前的状态里,脑海里闪过的信息混和着法庭上那张丑陋的嘴脸,一下一下地刺进?心脏里。
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好不容易在心底被埋藏起来的伤疤重?新被撕裂,再?次浸满了污水。
不断重?复却永远都没结尾的梦,让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起床后?温久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但她?不再?像没法接受父母去?世一样病倒,只是有些头痛,找了几粒止痛药吃下。
潘向松发来的短信内容在脑海里印象深刻,温久甚至一点都不想打开手机,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去?上任何的课程。
学校目前来说是安全?的,因为潘向松说暂时找不到她?。
她?收拾好书?去?图书?馆,看?着图书?馆内低着头认真看?书?的学生?,她?竟觉得一点也融入不了。
曾经她?待的地方都是画室,画具一摆好便不计算时间地画起来。
好不容易换了目标,用心去?学习不擅长的专业,泡在图书?馆里打发着时间,可是却一点也无法集中。
看?不进?去?,就真的看?不进?去?。
她?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这个世界都好没意思?。
温久收拾好包,慢慢走在校园里,被路过的人撞到了也没什么反应,她?走了会儿,在学校湖边湖边的亭子里坐下。
亭子被学校命名为静心亭,平静无波的湖面让人心放松,温久发呆盯着湖面,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天渐渐黑了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
一整天都没带手机在身上,有个陌生?的来电,她?心一慌,立马加入黑名单。
宿舍里没人,她?一整天什么胃口都没有,便没有吃饭,洗漱完就直接上了床。
躺了一会儿,程琪月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原本定好的拍摄内容取消。
张梨心最后?只是扣除了实习生?三个月的工资,在知道公司有财务问题之后?,程琪月知道张梨心想找免费劳动力的想法,一时生?气就吵了起来,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解约。
程琪月道:“之前的合同还有三个月,我以为解约会很难,没想到我一提她?就同意了。”
温久躺在床上,没什么兴致地说:“以后?不合作想重?新找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