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哪里快?
她正要扯开对方衣襟的手一顿,竟因这句话蹙眉沉思起来。
少年乖巧的不像话,像只温顺无害的绵羊,轻轻别过头,刘海下波光粼粼的眼眸勾起羞意,磕磕巴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不太好吧……”
在和尚庙长大,从有灵智开始就整天见一堆大男人晃悠来晃悠去,劈个柴划套拳还会脱掉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
整天听人家枯燥诵经的菩然,根本不懂什么害羞,也不知道为何男女要授受不亲,她本就心无杂念,又为何碰不得?
她还真像刚从石头里蹦出来懵懂无知的猴子,需要拜师学艺由人教她人情世故。
少年眸光闪烁:“如果你实在想,嗯……那我们先在佛祖面前结发为夫妻,然后……”
他瞥向身后眉目慈悲的巨大佛像,欲说还休。
菩然没听进去,因为她开始回忆原主在私塾学到的东西,试图从中得到指点。
好,全是之乎者也一点用没有,根本没提男女情。
所以她秉持第一次做人要虚心学习的态度,乖巧的松开少年的衣襟,双腿盘坐认认真真:“好,我记住了。”
暴食发懵,诶,你的手怎么缩回去了!
菩然本想知道男女之间有何差异,两者的体质、力量是否相同,但现在止乎于礼停下动作,可是她眼珠子一转,看见少年虚弱的气,忍不住问:“那我隔着衣服行不行?”
以为她就此罢休,刚理好衣襟的暴食神情一怔,木讷的点点头。
他看见菩然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莹白的小脸慢慢凑近胸口,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
暴食低头,瞧见少女那浓密弯翘的睫毛。
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扑通扑通——
陡然加快的心跳让认真倾听的菩然眉头微蹙。
“你……你听好了吗?”
他干巴巴的问着,耳尖通红。
菩然直起身,注视他的眼睛严肃指出:“你有病。”
少年惊呼:“你怎么知道!”
“你身体里的气损害严重,没几年好活了。”
“的确如此!!!”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悲伤与不甘:“我不会武,但有一身毒。”
他是从毒虫堆里爬出来,筋脉尽毁不能习武之人,身体早被毒素侵蚀没几年好活。
只是这位本该不会医的小师妹,是怎么听心跳听出来的?
菩然此刻浑身闪烁“我佛慈悲”的神圣光辉。
“此地我初次遇见的人是你,便是因,既然结下缘我便帮你续命,赐你个善果,只要你日后当我跟班即可。”
她温柔伸手:“你可愿?”
什么跟班,就是想要个帮她办事的跑腿罢了。
暴食根本没当真,笑容灿烂露出洁白贝齿,玩闹的把手搭入她的掌心,随便应道:“好啊。”
这条命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上当受骗也好,不久丧命也好,他只追求现下的开心。
此刻他心情不错,收起很少在人前表露的扭曲与阴郁,正眼眸澄澈纯真的好似孩童。
“不过你又会武又会医的,那为什么在我们遇见恶匪时不出手呢?”
他似无意提及,惊讶捂嘴:“难道你被人夺舍了?”
菩然翻动烤肉,倒是不避讳:“先前的菩然已经死了,现在的菩然便在你眼前。”
“众生皆我,我即众生。”
她从狼腿撕下一块肉放在宽大树叶,递给暴食。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