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手,转身间裙摆叠荡似花,大步离去。
嫉妒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手背覆住眼睛,喉结看似轻盈却又万般沉重的滚动一下。
有些羡慕。
银发金瞳,也就只有小师妹那个傻家伙会喊他仙家。
外面谁不叫他不祥妖星的?
青年人白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异类的眼瞳只会被当做妖魔的化身。
人类是排外的,特别是在知识落后,封建迷信的时代。
菩然走到外边,来到春桃身边,拍了拍一旁褚阶的手臂,难过:“仙家病了,现在才有人来通知我,真是的,春桃,我现在要去探望仙家,你好好看家。”
春桃自然知道仙家对大师的重要性,急慌慌的点头:“奴婢知道了,公主快去吧,要是太子来问奴婢也会解释清楚的,您别担心!”
自从知道傲慢出事,菩然的脸一直没什么表情,这会儿才勾起抹浅笑:“好,等我回来,然后我教你。”
春桃超大声:“是!!!”
离去间菩然的表情化为乌有,唇线平直,总是晶亮的瞳色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哑光。
她有点窝火。
如果傲慢这次失踪,和五年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被找到时只留了残喘的一口气,菩然会特别特别不高兴。
特别特别,特——别的不高兴。
褚阶与菩然一起坐在去往侯府的马车,大块头颤颤巍巍根本不敢说话。
近乎要化作实质的强大内力充斥空气,形成恐怖的威压,令人呼吸都像堵了团棉花,难以顺畅进行。
有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噼啪炸开。
褚阶想,那大概就是菩然的怒火。
他怯生生抬眼,悄悄看向阖目静坐的少女,少女陡然睁眼,和褚阶对上。
褚阶一惊,心跳大了几分,脊背攀爬上一层冷汗。
他连掌心也被震慑到渗出汗珠。
“五年前的失踪案,仙家有没有跟你提过些蛛丝马迹?”
褚阶苦笑:“这事我们一直讳莫如深,没人敢问,主子也是不愿提及,姑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菩然手中盘着佛珠,半垂下眼来:“当时他刚回来,便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变得讨厌什么?抗拒什么?”
“讨厌什么……”
褚阶沉吟,他正努力剥开冗长黑白的记忆,找寻能起到丝点作用的彩色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平稳的马车即将到达侯府。
菩然耐心的等待,直到进了侯府,她将人皮面具撕下,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容,又换了一身利落的漆黑劲装,超适合打架!
她给褚阶留足了思考时间,褚阶也不负所望,眼睛一亮:“当时侯爷问过一句话。”
菩然即刻屏下心神。
“狭窄、漆黑又冰冷的小屋子,除了墓地还有何处是呢?”
说完褚阶大惊:“难道侯爷被人绑进墓地了?”
笨!
根本不可能。
可是一想到那般风光霁月的人,被人捆起锁进棺材埋在地底,就连菩然也觉得一阵悚然。
太残忍了。
活活闷死,棺材内壁也该被他挣扎撞得满是鲜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