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单睁开一只眼,语调散漫:“孩子所受的苦,孩子心中的恨,不能没个交代草草了事吧。”
妇人眼睫颤抖,犹如暴风雨中几欲被吹折的花枝。
“你难道真的一无所觉吗,哪怕看不见,也该摸到过蓓蓓腕间的痂痕,也该察觉到父子之间微妙的不和。”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深究?”
他的话音很淡,但字字犹如针尖麦芒直戳心肺。
瞥见妇人痛苦挣扎的神情,懒惰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少有些私人情绪的尖锐了。
他半覆眼睫,逃避似的身子一矮,脑袋枕在菩然的膝头,眼睛眨了眨。
难过。
要摸摸。
结果菩然攥着琉因的手硬生生抽了回来,落在了懒惰毛茸茸的脑袋上。
她手底动作轻柔,眼睛发亮,还扭头冲嫉妒咧嘴。
哎,四师兄,我真的像在撸猫猫诶!
嫉妒:“……”
别给我看,如果记不清了麻烦再把我的代号念一遍。
他头疼的揉捏眉心,现在谈正事呢,你俩正经些行不行。
“我……我想回林府……”
几经沉默,妇人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摸索着,摸到粗糙的绳索,还有捆绑昏迷的小女儿。
“这件事我来了结,我会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神情慈爱的母亲低头轻吻女儿的眉心,她扯唇几分凄凉:“夫君一定会回府,他知晓每次我都会在家等他回来。”
“麻烦你们,谁来送我回府……”
“我来。”
出乎意料的,懒惰勤快应下。
又或者说,他想亲眼瞧瞧林夫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俊美的青年坐直身,对着菩然孩子气的叮嘱:“你少摸摸他,回来多摸摸我。”
这个他当然是指因为磨难昏睡,日后必要盛宠一时的琉因。
菩然呆巴:“哦。”
懒惰目光一转,几分警惕,对上笑意盈盈的嫉妒,道:“不准摸他,摸他会变得不幸。”
嫉妒眼皮子一抽,皮笑肉不笑:“好呢。”
我是个不幸的人,那我回头主动多蹭蹭小师妹,沾点好运,这不就幸运了么。
你都要滚蛋了,哪还能管我做什么。
用色欲的话来说,那就是世上没有不上钩的鱼,只有你勾引的不到位。
我努力勾引一下就……
嫉妒:“?”
啊?我脑子坏掉了?怎么突然在想这么可怕的东西?
菩然疑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垂眸一下对上少女灵秀的面庞,不由一时沉默。
算了,勾引就勾引吧,追人,不寒碜。
懒惰将剑的另一端递给妇人做牵引,挥挥手向几人告别:“走了。”
嫉妒:“不送。”
菩然又把注意力分给她的小跟班了,嫉妒便站在她身侧,眸光一扫,将低垂头颅的林南熙收入眼底。
亲情何其短暂薄,不如春雨如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