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异样。
希锦看到,吓了一跳:“啊?”
阿畴:“什么意思?”
希锦茫然,有些无措地搂着被子:“你该不会真的是——”
阿畴:“你说。”
希锦突然想哭了,她有些怕怕地看着阿畴。
阿畴眸底幽深:“到底怎么了?”
希锦眼泪落下来了,她觉得自己这赘婿像是要吃人。
她拖着哭腔可怜巴巴地道:“你,你该不会真是妖精变的吧!”
阿畴神情骤然一顿,之后看着泪巴巴的她,突然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后,那脸色便有些难以言喻。
希锦越发搂紧了被子,她哭:“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阿畴面无表情:“大早上的,你在说什么?”
希锦委屈得很:“你看,一大早,我都累死了,浑身没劲儿,你倒是好,精神百倍,我难免想着,你该不会是那山里精怪变的,见我貌美如花,贪馋我这身子,故意来勾搭我的吧!”
本来希锦也觉得自己胡乱说说罢了,可……他这是什么反应,她突然怀疑起来了。
茫然,无措,完全不明白。
她应该再去读读她娘的锦书了,可她娘也没遇到过妖精啊,那锦书中没这个……
阿畴挺秀的身形就那么站在床前,低首看着榻上这委屈又无措的小妇人,默了好半晌,才道:
“别瞎想。”
希锦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几分怀疑和防备,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看过这样的话本,难免想多,可他那个反应,太奇怪了。
阿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便俯首下来,伸出胳膊。
他看着她道:“你咬一口吧。”
希锦不动,就那么打量他。
阿畴:“你娘不是说过——”
希锦忙道:“我娘说过,妖精见了血就会变回原形。”
阿畴:“对,你咬一口吧。”
希锦轻哼一声,不屑地道:“算了吧,我傻吗,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妖精,再说你让我咬,你自是不怕的。”
一时睡意全无,她起身:“罢了罢了我要起床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阿畴便也正经起来:“我先过去找房牙,好歹打听打听那房子的情况,之前听说一直没卖出去,现在再问问。”
希锦顿时来精神了:“行,快去吧。”
阿畴颔首:“等回来后也没什么事,在家陪着你和芒儿,晚上我们去看花灯。”
希锦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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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收拾妥当就要出门,谁知道刚出了自家院落,经过那宁家大院廊道时,便见孙嬷嬷拎着一个篮子进来,篮子里是满满一兜子新鲜菜。
要开春了,外面的新菜也要上来了,孙嬷嬷每天都喜欢跑过去找那进城的担儿,买些新鲜的。
她见到阿畴往外走,便到:“阿郎,这一大早出去,又要做什么去?”
阿畴:“我想着娘子一直惦记那处宅院,打算找房牙问问。”
孙嬷嬷听了,便笑道:“阿郎如今越发体贴了。”
阿畴听着这话,却觉得孙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别的什么。
当下淡看了孙嬷嬷一眼,心里却是想多了。
希锦爹在世的时候倒也还好,能管得住底下人,希锦娘对他一直不算喜欢,不过既是招了自己做赘婿,她也是实心对待自己,是盼着自己能和希锦好好过日子。
待到希锦娘走了时候,唯恐自己女儿吃了亏,自是千嘱咐万嘱咐,写了那锦书,对这孙嬷嬷也好生一番嘱托。
这孙嬷嬷便拿着鸡毛当令箭,倒很是威风的样子,仿佛她是半个主子。
甚至于那房事上,也是指手画脚,最初刚成亲时候,他但凡晚上多打磨享受一番,或者希锦哭唧唧几声,便有这嬷嬷跑出来,仿佛是他欺负了希锦一般,只说他不知怜香惜玉。
一直到后来芒儿出生,他到底是家中郎君的亲爹爹,芒儿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他这个芒儿的亲爹爹自然也不能太让人轻看了,孙嬷嬷的气焰才消去一些。
不过孙嬷嬷显然一直挑拨着希锦,时不时说他一些小话。
对此阿畴心知肚明的,只是不予理会罢了。
如今见她言语间有些试探,那笑里和往日不同,也就继续道:“看过房牙之后,我想着逛逛街,孙嬷嬷有什么需要的,我代你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