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了口,道:“果然还是你细心,知道我爱这一口。”
希锦也就陪着说几句话,如此坐了一小会,借口还得回来照料芒儿,便要回去,谁知道刚起身,就见得外面消息,说是过去码头的郎君们回来了。
于是大家都是精神一震,忙迎出去,问起情况来。
郎君们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说那些货物已经都解封了,贴上了税条,接下来只需要运回来就是了。
众位大小娘子听这话,全都松了口气:“老天爷保佑,可算是没出什么大事,这么大一批货呢!”
二伯娘叹息:“可不是么,真出了事,可怎么了得!”
希锦听这话,自然是高兴得很,毕竟是一千多两银子的本钱,真要是出什么事,她真是恨不得一口撞死好了!
如今能要回来,好歹是有惊无险了。
几位郎君七嘴八舌,说他们在码头竟然遇上了知县大人,说他们还遇到了皇城司指挥使。
“聂大人好脾气,竟然请我们上船,请我们吃酒,还问我们汝城的风土人情!”
“那聂大人可是燕京城来的,见过官家的,他说官家性情好得很,礼贤下士,还说最是慈爱了!”
希锦听着,却是不以为然。
最是慈爱的官家,那还不是逼着自己儿子死了,如今又逼跑了皇太孙。
她正想着,旁边二堂兄看到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希锦,忘记和你说了,你们家阿畴关键时候突然不见了!”
希锦一愣:“什么?”
二堂兄:“我们在船上和聂大人还有知县老爷说话,他好像就不在了,之后我们过去检查货船,他也不在,我还纳闷了,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希锦的心顿时狠狠一沉:“检查货船,不见了,那,那然后呢?”
二堂兄:“回头我们得卸货,你们家的货没法卸,得你们自己再设法了。”
希锦腿一软,差点栽那里。
大家见希锦这样,忙扶住她。
希锦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才细问:“到底怎么回事?”
二堂兄才解释道:“人家市易司的人是要对货船点检的,那都是我们自己拿着文书,指认了自己的货,人家检查上面的公文凭据,确实没问题后进行点检,之后才给我们贴上税据,回头码头的小厮才会给我们卸货,不贴上那个,人家是不可能给我们卸货的。”
他叹了声:“当时我们也急,赶紧喊他,却不见人影,没办法,人家官差都等着呢,我们也不敢太耽误,本来说是我们帮他临时认领了,可人家官差哪里听!”
旁边一位堂兄也跟着解释道:“人家是要盖了红章的公文和税据的,没有那个,谁知道是谁的,我们想帮你冒领也不行,我们帮着说的情,可没法,人家不听。”
二堂兄叹道:“现在我们拿到的公凭已经收回去了,你们再想弄,得自己设法,再去市易司了,这也是没法!”
希锦听得眼睛都直了。
亏她把他当一个办事的人,结果竟然把事情办成这样?他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早知道不让他去,自己去的话,也未必就要不回来!
如今可倒是好,大家的货都要领回来了,唯独自己的不能,那可是一千多两银子,让她怎么办,让她去求谁!
趁着大家伙都做事,才好搭上顺风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希锦想到这里,心都在揪揪着疼,胸口的气更是瞬间起来了,恨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伙面面相觑间,一时都同情起来。
二伯娘也是叹息:“这阿畴平时看着也算是个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做事这么不靠谱,他到底怎么回事呢!”
其他人纷纷摇头:“没有这么办事的,我说希锦你也别太难过,回头看看怎么办……”
希锦却是不太听得下去,她难受,难受得坐都坐不住。
不过她到底勉强挤出笑来:“谁知道呢,兴许有什么急事,我回去问问吧,等他回来我问问。”
说着她就起身:“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大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自然不说什么,匆忙把她送出去。
希锦走出二伯家门,绕过那围墙时,隐约听到里面的话。
“我看这次不好要,那边估计诸多为难,毕竟已经让我们拿回这么多了,如果人家趁机吃了这批货,我们也没得说。”
“希锦把家底都给投进去了吧,这次如果要不回来,那不是什么都没了!”
“这阿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怜了希锦,怎么招赘了这样一个女婿!”
“要我说,当时招赘我娘家那侄子不是挺好的,五娘子也是不听话,非找这么一个,可是把希锦给害了!”
“我们为了办事,可是舍了脸皮的,如今我们事情都办妥了,谁还再舍了脸去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