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的领子很低,她蹲在他?床前,春光一览无余。
谈裕看了看她,又顺势扫见她手里的小盒子,也愣了几?秒。
想起谈静初今晚发过来的消息,瞬间明白过来。
关于这些细节的东西,谈静初肯定也落实不到这么仔细。他的院子,只能是丁权安排布置,大概是他?准备的。
谈裕干咳了一声?,挪开眼。
“不是,这不是我放的,我不知道......”罗意璇回过神,赶紧解释。
但越描越黑,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止疼药在里面。”谈裕当然知道不是她放的,眉毛皱得更深了,开口提醒。
罗意璇听了他?的话,赶紧继续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在里面一点的位置,找见了谈裕说的止疼药。
倒了被?温水,罗意璇把端着水杯,把药片递到他?眼前,“给?。”
谈裕沉默着接过来,把药丢进嘴里,喝了点水,仰头咽下去?。
见他?吃了药,脸色短时?间内还是不太好,罗意璇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去?叫家里的医生过来吧。”
“不用。”谈裕吐出两个字,重新?盖好被?子。
疼痛让他?根本抽不出精神,药效发作得没那么?快,他?的脸色还是很差。
想继续躺下的那一瞬,瞥见了还站在一边的罗意璇,以及横七竖八,躺在半拉开抽屉里的那些小盒子。
丁权也真是的,还准备了这么?多。
谈裕看了一眼,自己都不忍直视。
罗意璇已经不敢再去?看,只盯着他?。
谈裕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对视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分明从她的眸光里察觉到了一丝忧虑。
他?甚至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担心自己。
“睡觉。”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谈裕深吸了口气,很淡地开口。
屋子里又重新?暗了下来,遮光窗帘的材质很好,完完全全地隐匿了窗外的一切,甚至是风声?。
罗意璇重新?躺下,宿在他?身边,没了睡意,心跳得很快。
她知道止疼药或许没有那么?快起作用,猜想着谈裕这会儿应该还是不舒服,想着陪他?说说话。
“今晚的莲子羹,做得挺好的。”
“嗯。”
“小叔,他?这人?挺有意思的。”
“嗯。”
“刚刚姐姐和我说看,有礼物送给?我们。”
“嗯。”
“谈裕,你这样,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罗意璇本来是想陪着他?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的。
她只擅长撒娇,耍耍小脾气,不擅长哄人?,也没那么?会照顾人?。
现在她胆子比起之前,也大了起来。
就比如,她以前只叫他?三少,现在没人?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谈裕也喜欢她直呼其名。
“罗意璇,我是真的不舒服。”谈裕说得很尽可能若无其事,其实疼得手心,额头,都是汗。
强大如他?,无论是在生意场,还是在谈家,他?都是那么?的冷静。
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他?。
处变不惊,八风不动。
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但不知为何,罗意璇分明从他?刚刚的那句简短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脆弱无奈的意味。
他?难受着,实在是不能分出神再和她讲话。
黑暗里,死死捏着被?角,不愿意惊动身边躺着的她。
这句话之后,是很久的沉默。
罗意璇突然觉得心里有种难言的不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隐隐不舒服,像是整颗心脏被?泡进了温热的水里,闷闷的。
旁边躺着的人?,是他?的合法丈夫。
虽然是利益驱使,他?们没有真情实感,她还是再脑子里飞快地搜索,作为妻子,这个时?候,她应该尽到什?么?责任。
毕竟,上?次她生理期,疼得要死要活。
谈裕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揉肚子揉了一夜。
算是还他?人?情。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悄然地挪动着手。
顺着丝滑的红色床单,越过了两人?之间的缝隙,在暖融融的双人?被?下努力摸索着。
黑暗里,突然有人?握住了他?放在身侧的手。
谈裕猛地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的小手找到了缝隙,钻进他?掌心,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连同他?手心的细汗,她也感受到了。
大概,是真的疼得太厉害了。
罗意璇用了些力气,又思考了几?秒,翻转身体,侧躺着,面对着谈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