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得没有一丝裂痕的平安扣,碎裂的毫无预兆。
谈裕看着落在地上的白色碎片,一时失神,回味过来,那种?失落无妄的心痛感又渐渐蔓延开。
他将碎裂的平安扣纳入手心?,紧紧攥着。
连这最后一丝念想都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执着什么。
大概,是天意吧。
天意叫他们都要往前看,忘却彼此,也忘却那些缠绵的过往。
年过得并不算热闹,准确来说?,是周遭都很热闹,只?有她的心?里太?冷清。
丛家规矩并不多,但?活动?不少,舞会,晚宴,甚至年夜饭都别有滋味,和?在京城不一样。
丛蓉带着她各种?保养,丛莱带着她打球飙车,丛家人对她属实好的没话说?。
丛一陪着她,日日纸醉金迷地纵情恣意,和?她们在英国的那些年一样,经常大醉酩酊,无比自在地徜徉在用金钱和?物质堆积的世界,尝遍了全港城最美味的餐厅,站在太?平山顶,看尽了全港夜色。
只?是,到底丛一已?经和?文时以结婚了,再怎么?也要顾忌文丛两家的面子。
她们终究也不是十八九岁,可以大胆沉醉,敢爱敢恨,随心?游戏人间的少女了。
看不出,文时以还是个?醋坛子,每次出去,中间转场的时候,都能在门口看见他倚在车边等人。
最后,只?剩下罗意璇一个?人的狂欢。
慢慢地,她逐渐习惯,习惯醒来时身侧空空,习惯生理?期不再有人抱着她不厌其烦地耐心?帮她揉肚子,习惯克制禁欲不带一丝七情六欲的生活。
习惯了,她的世界里,没有谈裕。
在港城将养了好久,她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咳嗽减轻了不少,只?是偶尔夜里会觉得胸闷,喘不过气。
这个?难熬的冬天,在慢慢过去。
她心?里的寒冬,不知是不是也随着逐渐升起?来的温度,消失殆尽。
谈家的继承人“大战”愈演愈烈,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谈家,云想,更是成了新闻媒体?上的常客,三天两头地被报道。
年过去之后,丛一便要跟着文时以回京城了。
罗意璇想了想,最终拒绝跟着她们回京城,至于去哪,她还没想好。
世界这么?大,哪里都能去。
在登机前准备打开飞行模式的最后一刻,她刷到了有关于他的花边新闻。
【谈三少宿醉后与当红歌手酒店夜会】
“罗小姐,这是你?要的热茶。”
正巧空姐走过来,给她递茶,她目光看着屏幕走神,心?思错乱没接住,一整杯热茶全洒在了她的腿上。
滚烫的茶汤烫得她立时皱眉,又辣又疼。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空姐一下子神色慌张。
要是被头等舱的旅客投诉,搞不好饭碗都会丢。
罗意璇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拿稳。”
因为快要起?飞了,也不好多耽误,乘务长过来给了冰块和?毛巾,反复询问需不需要下机进行检查,罗意璇拒绝,用冰块盖住那一片泛红的皮肤。
飞机开始滑行,逐渐收起?了滑轮。
罗意璇平静地闭上眼,不愿再去想。
她没想到,时隔一个?冬天,她再收到有关他的消息,是这样的。
也蛮好的,原本他就是风月场的常客,桃色新闻一点?也不新鲜。
他既都往前看了,她也没有停留在原地的理?由。
飞机终于飞向?了一望无际的蓝天,即将载着她去新的远乡。
同一时间,丽兹酒店的顶级总统套房内。
谈裕喝了太?多久,正头脑发昏。身边站着的香艳女人衣服都不打算换,凑过来,大着胆子坐在他腿上。
谈裕喝醉了酒,头脑并不清醒,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女人见他不反抗,摸了上来,谈裕只?觉得一热,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人,将她推开,站起?身。
“出去!”
女人被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吓了一跳,委屈地看着谈裕的背影,心?想着他怎么?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明明今天的晚宴上,是他主动?叫了她过来。
丁芃文就在楼下候着,收到了谈裕的消息很快上来,把衣衫不整的女人很快带走安置。
房间里还残留着浓烈刺鼻的香水味,谈裕皱着眉,随手燃了云家的一支水沉香,她最喜欢的味道,他很适应。
自与罗意璇分开,他便再没同别的女人接触过。
偶然一被刺激,他有些遭不住。烦躁地扯掉了领带,进了浴室。
雾气升腾,他站在冷水下,疯了一般重复着手上的动?作,脑子里全部都是她们日夜交合的场景。
很想念她,也想念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