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泽川闻言一噎,心中的怒气被诡异浇灭了。他听见陆延说明天要上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毕竟他们两个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真要深究,也只能是仇敌……
晚上凌晨一点,薛晋冒雨回到了家。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进浴室冲了个澡,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对着镜子一看,后面一个乌青发黑的脚印。
“嘶……”
薛晋倒吸一口凉气:“喻泽川下脚也太狠了,幸亏没踢脸上。”
他原本想给自己擦药,但试了试发现做不到,只能放弃,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卧室走。
桌上放着的手机刚好响起,来电显示为“宝宝”,薛晋捞过来看了眼,直接点击接听,很难想象他一脸斯文也会对女朋友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宝宝,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娇软的女声,似乎有些生气:“薛晋,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薛晋闻言脸色抽搐,心想没鬼混,只是被两个畜生混合双打了而已:“刚才我在做合同呢,没看消息,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女生勉强原谅了他这个说法:“还不是为了等你,真讨厌!”
薛晋:“熬夜对身体不好,赶紧睡吧,明天陪你逛街喝下午茶,怎么样?听说那家的抹茶生巧和草莓奶昔味道都不错。”
女孩轻哼了一声:“你想约本小姐还没时间呢,明天我得陪爹地一起视察公司,没空。”
薛晋笑了笑:“那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叫随到,好不好?”
薛晋脾气好,耐心哄了好半天,这才把电话挂掉。他闭眼躺上床,只觉得满身疲惫,后半夜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道消息提示音给吵醒了。
“叮!”
薛晋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却见是喻泽川发来的消息。他对喻泽川的消息一向很重视,点开看了眼,勉强用所剩不多的清醒读完了那一行字,结果发现对方让自己在公司帮陆延请一个星期的病假。
哦,帮陆延请一个星期的病假。
薛晋把手机扔到一边,倒入枕头继续睡觉,三秒后——
“哗!”
薛晋瞬间睁开双眼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他打开手机重新看了眼消息,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不是,喻泽川你有病吧!我受伤了明天还得去公司上班呢,凭什么帮陆延请假?!!”
薛晋双手气得直抖,想给喻泽川打电话过去,然而无一例外都被拒接了。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薛晋咬牙发了条短信:【喻泽川,你演戏别演太过了,自己都给演进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黑暗中找到手机,准确无误按下静音键,指尖轻敲,回复了一句简短的话:
【他早晚会死。】
他早晚会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这个深夜带来了无尽寒意,隔着屏幕,那种平淡到近乎死寂的情绪险些将人吞没。
喻泽川做完这一切,熄灭了屏幕。他平静闭眼,落在腹部的指尖缓缓轻敲,像蛰伏在丛林深处的毒蛇,只为了给予致命一击。
陆延的睡眠一向很浅,每天凌晨六点的时候差不多都会自动睁眼。翌日清早当他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下意识往床上看去,然而只有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床单被捋得平整,喻泽川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延诧异坐起身,试探性喊了一声:“喻泽川?”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应该是走了。
陆延抹了把脸,对此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事实上喻泽川没有趁他昨天睡觉的时候暗下杀手,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延从沙发上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洗漱,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镜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工整凌厉的字:
薛晋给你请了七天假。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简洁明了的一句话,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喻泽川留下的。
陆延撕下来,盯着那行字看了片刻,心想这个大冰山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他原本想把纸丢进垃圾桶,犹豫一瞬,最后又贴回原处,用力拍了两下。
有病假不休白不休,反正去了也是和陈扒皮斗智斗勇。陆延心安理得在家休息了七天,期间没有任何人打电话烦他,安逸得让他一度忘了自己还在做任务——
只除了蒋博云。
蒋博云是典型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隔三差五就要给陆延发消息。他借助鼎游集团的支持,终于让董事会那些股东松口同意建设海岛旅游项目,将公司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连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