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琴!你开门!开门啊!!陆延,我好歹也是你爸,你真的忍心不管我吗?!老子白养你们两个一场了!”
自从陆家破产后,陆万山就官司缠身,所有资产冻结,怎一个落魄了得。他胡子拉碴地站在外间叫骂,房门敲得震天响,和从前的儒商模样大相径庭。
杨琴坐在沙发上,神情冷若冰霜,任由陆万山在外面骂,就是不开门。
陆延忍了一上午,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疼:“我叫小区保安把他带出去。”
幸亏他们是独梯独户,否则邻居早就投诉了。
杨琴并不赞成,温婉的眉头拧得死紧:“带出去有什么用,你就算报警也只能算家庭纠纷,陆万山现在已经不要脸了,他能直接躺在小区门口喊得满世界皆知你信不信!”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也不许给他钱,这个王八蛋上个星期就来过了,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了他二十万救急,没想到他今天又来,简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杨琴当初为了尽快办离婚手续,连财产都懒得争,直接净身出户了,根本没拿陆家多少钱,她当然也不允许陆延倒贴。
陆延闻言也只好在沙发上静坐,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外面的动静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也不知道陆万山这个老东西哪儿来那么多力气,喊的时候甚至攀扯上了陆冰:
“你亲哥哥还躺在医院里等你救命呢!陆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就算不顾及我,你也顾及顾及你哥哥,他现在等着钱急救呢!”
听陆万山这么一说,陆延这才发现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陆冰了,他思考片刻,最后还是起身过去开门,杨琴想伸手阻拦却晚了半步。
“咔哒——!”
紧闭的房门冷不丁打开,让正在敲门的陆万山差点摔个狗吃屎,陆延眼疾手快把门合上,这才免得对方趁机钻进去,声音淡淡:
“说吧,你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陆万山虽然还穿着以前的名牌西装和衬衫,但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打理过了,袖子皱巴巴的。他脸上胡子拉碴,凑近了还能闻到满身酒气,活像路边撒疯的醉汉,指着陆延的脸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小畜生,终于肯开门了吗?!”
陆延漫不经心反问:“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老畜生吗?”
陆万山气急,抬手就要打他,结果被陆延一脚踹中肚子,踉跄后退摔在了地上。陆延根本没使多大劲,陆万山却像个无赖一样在地上打滚,捂着肚子直叫唤:“哎呦喂你个小畜生,连你亲爹都敢打,杨琴!杨琴!你快滚出来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啊!”
陆延又踹了他一脚,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不知是不是陆延的神色过于骇人,陆万山一时真的噤了声,吓得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陆延拿出手机,调到通讯录界面,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听不出情绪的威胁道:“你是不是找王啸虎那群混混借了高利贷,他正在我朋友开的酒吧里玩儿呢,要我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吗?”
这句话一出,陆万山吓得一激灵,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指着陆延一边后退一边惊惧骂道:“好啊你,你是一点父子情分都不念了!我好歹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就这么对我?!”
陆延冷笑一声:“我就是念着你养我一场,所以还没有动手打人,你再不走我就直接把那些债主叫过来,看看到底是他们下手狠还是我下手狠。”
他目光锐利,让人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陆万山最近躲那些债主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继续待下去,按了电梯就想跑,却听陆延冷不丁问道:“陆冰现在住哪儿?”
陆万山闻言用袖子擦了把鼻涕,立刻折返回来,目光热切道:“怎么,你想给他送钱?要不你直接给我吧,我帮你送过去!”
陆延冷冷挑眉:“我给你两巴掌信不信?他住哪儿?!”
陆万山吓得后退两步,这才哆哆嗦嗦把地址报出来。
陆延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藏着怎样的情绪,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一摞现金递过去:“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我妈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了吗?”
陆万山劈手夺过那堆钱,数了数发现有小几千,嘟囔了一句真小气,又不耐烦说了一句知道了,这才转身走进电梯。
杨琴一直隔着门缝看情况,眼见陆万山离开,这才开门走出来,忧心忡忡道:“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陆延拍拍杨琴的肩膀,和她一起进屋:“不用理他,我已经挑好了另外一套房子,正在找人装修,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搬走,他查不到的。”
杨琴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叹道:“陆冰跟了这么一个爹也是倒霉,我前段时间和陈太太打麻将,听说陆万山把陆冰所有存款都拿去还债了,一分钱都没给他留,连工作室都开不下去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