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丫鬟垂头:“二少爷会的东西很多,制衣、雕刻、烧瓷、炒香料。奴婢在萧家做了五年的工了,就没见过二少爷不会的,所有的萧记店铺里,都一定有一样二少爷做的镇店的东西,咱们这儿是月华裳,琅琳首饰铺是‘金风玉露’,陶瓷古店里还有一件稀世的瓷器。都出自二少爷之手。”
“……”
她不信,这丫鬟一定是收了萧惊堂的钱,来给他吹嘘的,肯定是!堂堂江南首富家的二少爷。享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这么多东西!
摇摇头,温柔板着脸道:“行了,你不必说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他吧。”
“是。”丫鬟颔首,领着她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停下来道:“不过奴婢还是想说,您身上这一套首饰。是不是从琅琳首饰铺取出来的啊?”
“不是!”温柔咬牙否认。
“那便好。”丫鬟松了口气,拍拍心口:“方才就瞧着有些像那套‘金风玉露’,不过那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东西,想来也是仿品吧。”
深吸一口气。温柔扯着嘴角问她:“你说的那个‘金风玉露’,是不是在琅琳的第三层楼的紫檀木盒子里放着的?”
“在哪儿放着的奴婢不知道。”丫鬟摇头:“不过听闻保管得很严实,有三把锁锁着呢。”
说完又有点疑惑地看她一眼:“您怎么这样问?”
“没事,随便说说而已。”面无表情地双目直视前方。温柔道:“万一哪天有机会,我也好去看看。”
“其他地方有不少仿制的‘金风玉露’,就连萧家自己的铺面,也会做几套相似的来卖。”丫鬟道:“只是世间再也难寻那般极品的祖母绿。再怎么仿制,也是不一样。”
怪不得方才萧惊堂的神色那样嘲讽,原来是笑她不识货?不夸祖母绿之前,倒是夸黄金的贵重!
气得吐了口浊气,温柔坐到花厅里去,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萧惊堂出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意思,嘴上那般挤兑,说她不值钱,一转眼给她的又全是最好的。都已经给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人高兴高兴吗?要是他会说话,今儿她说不定就气消了一半了呢?结果丫偏生还是嘴贱。
怪得了谁?她就是还恼他,衣裳做得再好看也恼!
“自己来试试。”
两个时辰之后,温柔已经睡着了,却被人拎了起来,兜头罩上了一件裙子。
这感觉跟被水泼了似的,她一惊,伸手去捞,就捞住了从头上滑下来的月华裙。
“你没见我头上还有头饰吗?”沙哑着嗓子吼了他一声,温柔道:“这料子刮坏了我可不赔。”
萧惊堂负手站在她面前,跟上帝俯视蝼蚁似的看着她,嗤笑道:“也要刮得坏才行。”
这种料子好就好在柔软似水而且不易被刮起丝,况且她头上的首饰都是精工,没半点尖锐到能刮伤丝绸的地方,也就她这个不识货的。会这样咋咋呼呼。
温柔定了定神,拎起手里的裙子看了看。
触手如水,本以为带夹层的裙子会硬,可这种丝绸摸起来比寻常的丝绸更软更滑。萧惊堂选了嫩黄色为裙。翠绿色为裳,紧窄的腰身上头有百花暗纹的抹胸,花纹精致,剪裁得体,有一种天然的流畅之感,仿若月华照身,光芒流转。
“这就是月华裳?”温柔怔了怔:“月衣我以华裳的意思?”
“你没眼光,倒是还有点墨水。”萧惊堂道:“换上我看看。”
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温柔瞬间忘记了刚刚气鼓鼓说的再好看也恼人家的话,抱着裙子就去内室换上,再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花厅都亮了些。
“太美了!”旁边的丫鬟有些激动:“二少爷若是能多做两件,简直是能直接送进宫的好衣裳!”
笑眯眯地转了个圈,温柔眼里亮晶晶的,舔着脸问萧惊堂:“好看吗?”
萧惊堂面无表情地道:“人靠衣装。”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依旧笑着,温柔的牙却咬紧了:“好好夸我一句!”
面前的人沉默了下来,憋了好半天才道:“挺好看的。”
已经对这个人的语言水平不抱什么希望了,温柔长吐一口气,撇嘴道:“明日就穿这一套去是吧?行了,回家!”
然后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摸摸鼻子,萧惊堂跟上去,很是纳闷地问:“穿得这么好看了,你还在气什么?女人难道都是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