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地递过来五两银子,家奴挠着头道:“有个丫鬟送来的,说是饭钱,要交给您,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先拿来给您看看。”
萧管家脸都绿了,捏着那银子咬牙看着家奴:“什么钱你都敢收?那丫鬟人呢?”
“已经走了。”
“……”有点哭笑不得,萧管家将银子收进袖子里,正想着怎么搪塞二少爷两句,结果一转背差点撞上他。
萧惊堂站在他身后,一点气息都没有,眼睛盯着他,里头一片死寂。
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萧管家干笑了两声:“少爷可是饿了?奴才让人把饭菜热一热?”
没说话,萧惊堂抿唇盯了他的袖口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委屈,就像是在外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萧管家心软得厉害,要不是尊卑有别,都要直接上手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二了。
“二少爷啊。”扶着他回去书桌后头坐下,萧管家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温柔姑娘离开萧家的时候,是狼狈得很的,现在外头传的话也不太好听,她心里委屈,不是您一桌子菜就能哄得好的。”
萧惊堂抬头看他。
“您这样看着老奴,老奴也没什么办法。”萧管家摇头:“老奴都不知道您二位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误会她了,以为她是一心想帮裴方物害我。”抿抿唇,萧惊堂低沉着声音开口:“骂她的话有些不过脑子。难听得很,也将人卖身契撕了,赶出去了……现在才发现,她心里,未必没有我的位置。”
萧管家一愣,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想。斟酌着道:“要是误会,认真地道个歉也就是了。”
“……”想起自己道歉说的话,萧二少爷选择了沉默。
萧管家没注意他的表情,就站在一边碎碎念:“女人的心都是很软的,道歉不用什么技巧,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和爱意,那就没有不消气的道理,老奴的内子就是,每次生气,老奴买个什么簪子回来,好好地哄上一会儿,都是没多久就气消了,瞧瞧身上这衣裳,也是内子刚做的,针脚密着呢。”
脸色更难看了一点,萧惊堂皱眉:“除了哄,还有别的法子吗?”
“哎,别的还要怎么做啊?”萧管家笑道:“女儿家就是要哄的。哄一哄就好了。温柔姑娘不是矫情的性子,若是难哄,那一定是您做得过分了,若是特别难哄……”
“那是我天理不容?”萧惊堂嗤笑。
“不。”萧管家摇头,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就是温柔姑娘朕的很喜欢您。”
温柔的性子很好,也是讲道理的人。若是执着地不肯宽恕,那也就只有太喜欢故而被伤得深了这一种可能了。
萧惊堂的眼睛亮了亮,像黑夜里的乌云散开,星星全部跑了出来。
萧管家看得直摇头:“您在高兴吗?”
完全没有什么该高兴的理由啊,人家姑娘喜欢你却被冤枉赶出了府,那想要她再喜欢……怕是要难得多了。
萧惊堂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只觉得抑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坐在桌边看着饭菜,胃口都有了。吃饱了饭,乖乖巧巧地就坐在了萧管家面前,等着他继续说点什么。
哭笑不得,萧管家抹了把脸:“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疑惑地看着他,萧惊堂问:“没有别的能告诉我的了吗?”
“……二少爷啊。”萧管家苦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要以心换心的,旁的再多的提醒也只能是增个花边儿。您自己无法将人再带回来,老奴也是不会有什么办法的。”
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了下去,萧管家看得不忍心极了:“要不去问问三少爷?他可能更明白怎么哄人……”
“不必了。”一提起萧少寒,萧惊堂就果断拒绝:“我自己看着办吧。”
交给萧少寒,那他要思考的就不是怎么把人带回来了,而是怎么防止人被他给带走。那没脸没皮的人,勾引起良家妇女来真是半点不含糊。
“啊嚏!”坐在衙门里的萧少寒打了个喷嚏,茫然地回头看了看四周。
“大人可是有些凉了?”县太爷连忙拿了披风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地道:“最近幸城的天气是有些奇怪,您盖着点。”
“嗯。”吸吸鼻子,萧少寒皮笑肉不笑地继续看着他:“刚刚说的事,大人还没给本官一个答复?”
“这个……”为难地搓手,县太爷道:“萧大人啊,这裴家如今可不像以前那般任人拿捏,现在上头有人护着他,我这小小县官,真的是很为难。”
萧少寒想用官方的势力给裴家施压,让他们都恢复正当的价格竞争,也是想给萧惊堂减小点压力。但是看起来,裴方物的后台还真是硬,他亲自上门,县太爷竟然都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