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隽正想回答,手机响了。
直到进了公司,王隽的通话仍在继续。
到了32楼,季烟看他还在接电话,电梯里还有其他同事在,她放弃和他道别的念头,走出电梯。
八点左右,施淮竹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报告好好表扬了一顿,说:“完美,季烟,你让我刮目相看。”
季烟笑笑不说话。
昨晚王隽告诉她,如果施淮竹问起报告的事,不要否认是她自己做的,她问为什么。王隽说,加班的意义在于做出成绩,能让施淮竹认可你的能力才是关键,其他不重要。
当时,季烟想的是,她有能力吗?
王隽的下一句却是问,下次再遇到这样棘手陌生的工作知道怎么做了吗?
她点了点头,他就说,这就是你这次学到的经验,下次它将会转成你的能力。
从施淮竹办公室出来,季烟想着半夜王隽说的那番话,她拿出手机,没回工位,绕到洗手间。
她选了最里边的卫生间,锁上门,盖上马桶盖,抽纸擦干净,坐上去。
她抱着手机,几分钟前施淮竹对她那份报告赞不绝口,说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再跟王隽说声谢谢。
一番思索后,她换了个委婉的方式,点开王隽的微信,在对话框输入。
“师父对报告很满意,谢谢你~”
她读了一遍,挺官方的,也挺好的,不至于过分熟稔。但是末尾的波浪号似乎不太可以,太亲昵了,有撒娇的意思。她和同事们可以这样发,和他……
她犹豫了十秒,把波浪号删掉,换成了句号。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想必王隽看到了这条信息也不会多想。
季烟起身,摁了下马桶,离开卫生间。
明天就是周末,下周要出发去苏城出差,而中夏物联ipo的辅导期是六个月,这意味着她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季烟想趁着周末有时间,回去看看父母。
回到工位,她在内网聊天系统上给温琰和施淮竹打了个招呼。
两人先后回复知道了。
季烟静下心整理资料,为下周的出差做准备。
中午时分,她收到了王隽的消息。
他没回复她感谢报告的事,而是发来一句疑问。
wj:周末怎么安排?
猜不准他这么问的含义,季烟犹豫了一会,老老实实回复。
季烟:回广城,你呢?
那边同事在叫她去楼下吃饭,她看王隽没回复也不抱希望,熄了屏幕,和同事一边等电梯一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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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六早上回到广城,季烟始终没收到王隽的回复。
就这么忙?
季烟不禁感慨,不愧是部门一把手,连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中午,为了迎接她回来,父母特意做了一顿大餐,季烟吃得很满足,频频跟母亲季砚书撒娇。
季砚书兴致不怎么高,唉声叹气的。
季烟问,她又不说。
和父亲沈宁知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季烟问:“妈妈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沈宁知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着,为了你和你弟的终身大事呗。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把她愁得整晚睡不着。”
季烟的弟弟叫沈儒知,小她三岁,但在读书工作方面却比季烟快了好大一截,如今沈儒知已博士毕业在北城科研院工作,手里负责好几个重点项目,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个人问题却一直没消息,季砚书自然着急。
季烟拿话搪塞:“感情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
沈宁知瞥了她一眼。
她一怔:“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知道你妈近几年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
“生你和你弟的时候太晚了。你高考的时候,她快50岁了,你研究生毕业了,她还没抱上孙子。她愁。最近天天跑你宋阿姨家抱外孙女。”
沈宁知也唉声叹气起来。
季烟:……
父亲显然话里有话,她突然觉得今天回来得不是时候。
果不其然,她和父亲前后脚从厨房出来,季砚书抬了下老花眼镜,叫她:“小烟,你过来。”
季烟看了眼父亲,父亲耸耸肩,她叹了声气,硬着头皮过去。
季砚书第一件事说的是家里房子收房租的问题。
季烟高考那年,家里遇上政府拆迁,按照当时的赔偿,沈宁知名下的地和店面可获得28套房,以及3千万的赔偿款。在季烟和沈儒知上大学时,季砚书和沈宁知商量后,把家里财产平均分成四份,姐弟俩各得一份,由会计出身的季砚书打理规划。
季烟看着季砚书递过来的各种财务数据,说:“妈,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它,你看就好了。”
得来季砚书的一顿敲打。
说完房租的事,季砚书回归正题:“你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