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完,王隽坐在书房沉思了许久。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半,这会季烟应该逛完街和她妈妈回去了。
点开微信找到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周被她单方面删除的时候。
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似乎在嘲笑他似的,碍眼,但也醒目。
王隽起身关掉书房的灯,到了客厅倒了一杯温开水,站在露台,吹着夜风,不紧不慢地喝着。
他对季烟的了解最多的是她的身体,对于她这个人,她的家庭知之甚少。
但不难看出,季烟的生长环境应该不差,一个性格乐观自信的女生,都逃不离原生家庭给的底气。
季烟母亲的到来以及季烟删除他的信息,多少是在避嫌,而如果像姜烨说的那般,季烟要随她的母亲去见相亲对象。
再想想下班时她的那句询问,综合思考,王隽觉得这段关系似乎是必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30年的过往人生只告诉了王隽一个道理。
一段稳定牢靠、具有法律保证的关系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但季烟分明不是。
恰恰相反,她是持追求态度。
夜色寂寥,放眼望去,满目的平静。
王隽想,是不是该做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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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万万没想到,季砚书当真只是带她来见见老姐妹。
在场的十来个人,除了她一个小年轻,其余都是退休的阿姨。
趁着大家都去洗手,季烟把季砚书拉到一边,小声询问:“妈,你不会给我挖个什么坑吧?”
被季砚书一掌按回去:“你妈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季烟微微笑着。
季砚书瞧了瞧她,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你别看这些阿姨穿着普通,里面个个不比我们家差。”
季烟做出一副愿听详文。
季砚书笼统地说:“先带你来见见,下次再来你就有同龄人了。”
说完,季砚书笑着脸和老姐妹说话去了。
季烟扶额,她就知道,季砚书精明着呢,走一步的路从来都是算好十步的路。
果然这次来深城,她是有备而来的。
不出所料,过了一周,第二个周末再随季砚书出门见人时,这次她的老姐妹倒成了一个,但对方也相应地带了自己的儿子过来。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处高尔夫球场。
在大厅坐了没一会,季砚书就和老姐妹走开了,说是要去学打高尔夫,让季烟和小宋随便聊。
两人坐着大眼瞪小眼,等季砚书和老姐妹回来了,见两个年轻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气不打一处来。
隔天周日,照旧是出去见人,地点定在茶楼,对方是个高中老师。
出门前季砚书再三说:“人家是重点高中老师,肯定不用像你一样经常性出差,正好搭配。”
季烟说:“我愿意,人家愿意吗?你以为每个当老师的男人都像爸爸?”
到了茶楼,这次季砚书一改昨天的计划,全程没离开,谁知聊了大半会,对方说希望以后自己的另一半能多呆在家。
季砚书问为什么,人家妈妈说:“哎呀,重点高中老师可忙了,可不得有个人工作闲一些顾顾家。”
这可把季砚书气得不轻,没聊十分钟,跟对方说,季烟接下来还得加班,先回去了。
出了茶楼,季烟当场笑出声,她看着季砚书,笑得乐不可支:“我就跟您说了吧,爸爸那样的男人是少数。”
季砚书说:“这才第二个,急什么,我就不信邪了。”
季烟轻声笑着,一抬眼,旋即看到了不远处的王隽。
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正和一个同样穿着正经严肃的领导人士说话,身后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
季烟扫了一遍,看到了王隽的助理,孟以安。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王隽似乎有所感应,他抬头,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
她微怔。
他淡然。
仅是数秒,他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继续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很快的,一行人从身旁经过。
脚步声说话声逐渐远去。
季砚书忽然说:“刚才那个过去的男人长得真不错。”
季烟回头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只看到了王隽的背影,很是清晰,也很是熟悉。
这两年,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是吗,没注意。”季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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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上班,季烟和同事们负责核对中夏物联的清单,材料全部检查没问题过后,她们将要去荣达快印制作资料。
这天中午,下班前的半小时季砚书突然来电话,说是要给她带午餐过来。
季烟正在检查询证函,闻言,她把手机拿到一边,指着文件一处让小赵帮忙接着核对,而她走出会议室,到了走廊处接电话。
季砚书说:“我炖了一盅猪肉心,放了虫草,给你补补。”
季烟惆怅:“我这段时间补得还少吗?妈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回去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