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季烟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不能集中注意力?。
有一次还把打印的资料弄错了,好在是她自己的个人笔记资料,看着纸上乱七八糟的格式,季烟重重叹了一声气。回到工位打开文档修改,五分钟后,检查两遍,总算没问题。
她去?拿打印资料,正巧遇到从外头回来的温琰。她朝温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王隽应该离开了吧。
“季烟。”温琰叫了她,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老大。”
温琰说:“有时间吗?帮我整理一份资料。”
是一份并购方案,季烟细致浏览过一遍后,调了几个重点模糊的细节,又检查了字体、错别字、格式,确认没有问题了,她拿去?打印然后送到温琰办公室。
进办公室,她第一时间是把屋子环顾了一遍。
除了温琰和她,再没第三人。
他果然离开了。
她瞬间放心?。
“在找什么?”温琰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季烟把资料放到他桌上,说了她更改的几个地方。
温琰翻了几页,最后重点留在她更改的地方,半晌,很是赞赏地点点头:“看来心?还在,检查得很仔细。”
如?此富有含义的话,季烟很难当?作听不出来。
他又像模像样地补了句:“我是说,你最近忙着谈恋爱,但?是没忘了工作。”
说到这事,季烟原本正?愁着怎么和他澄清喜糖的事,现?在温琰恰好给了个台阶,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在谈恋爱,我和那位老师只是普通的朋友,中午送来的喜糖——”
她转身?望向身?后,手指指向桌子上,然后一愣,原本应该放喜糖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温琰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很是云淡风轻:“王隽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
他带走了?
这个消息瞬间把季烟打蒙,她的呼吸不由?变紧。
温琰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季烟捏了下手,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把早已打好的腹稿重述了一边,“早上送来的喜糖不是我的,是楼上同事的喜糖。”
随后,她说了个名?字,见温琰皱眉,似乎在极力?搜寻什么印象,她给了个提示:“就是当?年您说笑?起来像小太?阳那位。”
“哦,原来是小杨,”温琰转而好奇道,“她不是一直说自己不婚主义吗?怎么这就结婚了?”
这也是季烟在亲口听到那位同事说结婚时,感到特别惊讶的原因。
毕竟那位同事,每每旁人给她介绍对象,或者劝她谈恋爱,一概用?“坚定不婚主义”来推却。转眼没几年,她又用?“有时爱情就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来解释她的突然结婚。
如?今不婚主义已不是什么稀奇事,越来越多的人崇尚单身?生活,季烟觉得人各有择,只要自己满意就行,不用?管旁人说什么。
可当?这个名?头落在了王隽身?上,有段时间她却格外难受,甚至是难以接受的。
这就代表着,她和他永远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今天他的突然出现?,到底又是在她心?里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
尤其在得知他拿走喜糖后,更是心?情复杂。
他那晚的不为所?动一直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季烟想,像他这样的人,是任何场面都要保持绅士风度,都要做得面面俱到的。
或许这就是他另类的恭喜方式。
尽管这是一个误会。
晚上,周显来找她用?餐。
他定了一家极具西班牙风味的餐厅,只因季烟上回提了一次西班牙传统海鲜饭。
望着充满西班牙风格的餐厅装修风格,她一下子仿佛到了异国,季烟很是受宠若惊,感叹于他的细致。
佩服之余,又有几分歉疚。
周显到底是细致的,他看出来了,问:“今天工作不太?顺利?”
他连询问都这般体贴。
季烟摇摇头:“还行。”
他若有所?思,到底没往下问,给了她空间。
季烟如?释重负。
饭后,两人沿着街道漫步行走。
夜晚下的街市,欢声笑?语,车水马龙,比白日多了好些生活气息,更富生活百态。
走过一条长道,他们拐进一条人相对少些的居民街道。
季烟侧目,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他。
昏黄路灯下,一副金色细框眼镜把他衬得还是那般斯文?。
而她看着他,还是免不了要想到另外一个人。
这道坎,她终究是跨过不去?。
“我……”明明赴约时反复斟酌过了,可要说出口时,却又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