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娘,当为我立牌位之人吧◎
这一夜过得荒唐。
她不知道崔恒为什么去而复返后就改了态度,但是她知道,从崔恒把她从水里捞起来那一刻,他仿佛是一颗逢春枯木,绽放出无限生机。
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只借用了玉佩在外,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周身与她只有玉佩间接触碰。
他不断询问她,安抚她。
除了最初那个吻,后续他都温柔得让人沉迷。
后来便放肆起来。
她一次次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抽身,又被他抱回去,听他询问:“惜娘,是不是还没到时辰?”
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是他问,她又觉得好似这半个时辰还没过完。
她不知如何回应,他便轻笑,将她放到书桌上,从旁边她放置他的东西的盒子里取了他送的步摇,插入她的发间,又吻上她,安抚着她,无事无事,或许是他的血没什么效用,终归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她觉得一切太过荒唐难堪,他便哄着她,安慰她,只说这是药效,让她不必自责,想做什么都告诉他,他不过是帮忙。
他到的确是来帮忙的,周身衣衫完整,自己没捞半点好处,以至于她都不敢想他是为了自己。
可她又的确觉得,似乎停不下的是他。
洛婉清的想法倒也没错。
他本也是想适可而止,可是忍得太长,突然有了缺口,便似洪水决堤。
眼见着光线变化,他也不想放人,便放下了床帐。
她被发带遮了眼,看不见,在床帐中也感觉不到光亮的变化,只浑浑噩噩,觉得这是她一生度过最慢的一个时辰。
好久好久,久她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度量,最终听他哑着声道,再用硬物会疼。
她听不明白,只听他去取了水来涓涓茶水清洗过,随后他低下头来,她便碰到了他鼻尖。
漫天声光妙曼,她终于是彻底不去计算时间,最终春雨倾泄而下,她颤颤止声。
她听见他低喘着靠在她耳边,抬手掐在她后颈,哑声道:“惜娘,你弄在我脸上了。”
说着,他点在她穴位上,她眼前便暗了下去,听他诓哄:“睡吧。”
等洛婉清天亮醒来时,她愣愣看着床帘,完全不敢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也没做到最后。
甚至于,他其实一直保持着距离,她根本没有碰到他身上不该碰的地方,可自己却又满身青紫,荒唐得很。
这到底算是清白,还是不清白,完全超出了她的思考范畴。
随即她又不免琢磨,崔恒到底是哪里来这么多的花样,以他那个不着调的性子,这到底是第几个?
这个念头一生,洛婉清便觉得有些烦躁,她不敢多想,只当是同僚之间帮了个忙,和当初塑骨无异,安慰自己片刻,正想起身,便听外面有脚步声响,洛婉清抬眸看去,就见崔恒端着一盘早点,手中提了一盏花灯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衫,白色发带挽发,看上去颇为清爽雅致。
洛婉清看见他头上发带,不由得一僵,崔恒瞟她一眼,故作不知,笑道:“来吃早点。”
洛婉清僵着身子没有动,崔恒放下餐盘,好似什么都没发过一般,转眸看她:“怎么了?”
洛婉清被他一问,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收神起身,慌忙道:“无事。”
说着,她便往净室走去,压着跳得飞快的心,在里面换了衣衫,快速洗漱,缓了片刻后,才终于又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便见崔恒坐在桌边等她。
他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夏日风光正好,他带来的花灯放在桌上,桌边窗户上站着追思,正学着崔恒的模样,歪着头看他。
洛婉清看着这场景,不由得一笑,突然觉得昨夜那些旖旎也烟消云散去,坐到崔恒神色,温和道:“你吃过早点了吗?”
“用过了。”
“那个花灯,”洛婉清看了一眼,有些印象,好似是昨夜谢恒给她那一盏,但他又不确定这灯为何在这里,便试探着道,“是公子的?”
“你的。”崔恒漫不经心解释,“昨日琴音盛会,你弹得不错,给你的。”
洛婉清听了,大概明白过来,这花灯应该是琴音盛会上的奖励,昨夜她当是谢恒的灯还了过去,不曾想这本就是自己的。
于是她朝崔恒认真道谢:“多谢,也替我向公子谢过。”
崔恒转头看她,手指轻敲着面颊,将她上下一打量,目光从她衣领深处痕迹上扫过,笑了笑道:“谢什么?”
这话意有所指,洛婉清便明白过来,她知道越是逃避越是尴尬,便公事公办道:“昨夜多谢。”
崔恒动作微顿,品着她话中疏远,眼中意味深长。
想了片刻后,他却是笑了起来,带了几分埋怨道:“看来司使是不打算为在下负责了?”
这话听得洛婉清一懵,她疑惑看着崔恒,不由得想崔恒莫不是那种碰了人就要成婚的?
他看上去不像,但也难保他不是这种人。
毕竟昨夜一开始他着实正人君子得让她惊讶,于是她立刻紧张起来,斟酌着措辞道歉:“对不住,我昨夜是因用了极乐丹……”
“可我碰司使时,已过半个时辰,”崔恒听明白她的话,笑着追问,显得越发刻薄,“极乐丹药效还未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