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监察司司主之位◎
李宗一共七位皇子,其中王氏女所出一共三位,两位出自皇后王怜阳名下,剩下一位不足十岁的侄儿李昌荣则出于贵妃王秀丽腹中。
这本是一个旁支庶女,因美貌受选,入宫之后颇为乖顺,带着孩子久居深宫,对王怜阳几乎算得上是言听计从。
前些时日李归玉与王氏有了些分歧,尤其是在从江南回来之后,王氏与他冷淡不少,毕竟只要李宗活得够长,等李昌荣长大,王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只是王怜阳没有选择而已。
可如今李昌荣死在这场混乱之中,李归玉便成为了王氏真正意义上,唯一的选择了。
谢恒得了消息,想了片刻,旋即询问:“怎么死的?”
“火药爆炸时,这位小皇子离火药太近,”玄山冷静皱起眉头,不满道,“被碎石击中了脑袋。”
“分得清是人为还是意外吗?”谢恒斟酌着,玄山摇头,“分不清。”
谢恒闭上眼睛,便知这件事怕是查不出结果了。
死一个皇子,在平日那是轰动朝野的大事,绝不会这样轻易,更不会这样简单无疾而终。
可放在今日,便不是大事了。
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或许从一开始,李归玉所谓和洛婉清合谋,图的就是这个。
只是这趟浑水搅来搅去,罪名最后怕是都要按在洛婉清的名头上。
“机关算尽太聪明。”
谢恒嘲讽一笑,随后养神道:“回去吧。今夜飞书司州监察司,让所有人立刻离开罢。”
马车哒哒朝着监察司回去,等回到监察司,玄山朱雀等人各自散去,今日监察司太过混乱,大家任务繁重,没有人能有空闲的时间。
谢恒卸下喜服,洗过澡后,身着单衫来到窗前。
追思看他伸手,赶忙落下,谢恒抬手轻抚着它的脑袋,温声道:“去找你娘,告诉她,山里的机关都停下了,她受伤回来,也可以上山。今夜洞房花烛,我在百子帐中等她,她今夜若不来……”
谢恒顿了顿,想说点硬话,但又说不出口,想了好久,终于只是道:“那我就生气了。”
追思歪头瞧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是不信。
谢恒突生几分被一只鸟看透的窘迫,故作冷淡将手臂往外一送:“去吧。”
追思往外盘旋而去时,李宗已经回到寝宫。
他坐在椅子上,听地上太监哭哭啼啼道:“十殿下就坐在花坛里,周边突然就炸了,石头飞过来砸在十殿下头上,到处都乱了,奴才也是拼了命护着殿下往外逃脱,可等奴才带着殿下找到医官,殿下……殿下……”
太监不敢说下去,李宗却已经知道结果。
他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有些疲惫,叹息道:“罢了,也是天命,你护主不力,拖下去杖毙吧。”
“陛下?”
太监惊恐抬头,等反应过来,旁边侍卫已经上前拖拽他,太监慌忙出声:“陛下饶命!陛下!陛下饶命!”
然而这些话没有任何作用,太监被拖出寝宫,拉到殿外,压在板子上,便开始行刑。
李宗坐在屋中,听着外面人惨叫,他听着外面下起小雨,有些茫然道:“杨淳啊,你说,今日想杀朕的,是谁呢?”
杨淳不敢接话,只取了参茶道:“陛下,夜深了,不必多想,还是早些安歇吧。若陛下有疑,奴才这就去查。”
“你查?”李宗轻笑,“让你这个老东西去查,怕很快就要水落石出,找出几个破落户来,寻个刺杀的理由,纷纷招供留印,然后等着午门斩首。”
“陛下……”杨淳有些尴尬。
李宗慢慢转头,看着窗外:“朕用你,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贪财怕事,这种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陛下英明,”杨淳给李宗捏起肩头,试探着道,“那,让谢司主去查?”
李宗沉默不言,便是这时,杨淳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拦在李宗面前,大喝出声:“来人护驾!”
“陛下不必惊慌。”
一个女子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从门外传来,李宗脸色骤变,他瞬间起身,批着外套疾步往外,推开大门,便见洛婉清站在庭院之中。
庭院侍卫东倒西歪倒了一地,她手中握着刚刚夺过来的刀,踩着一个侍卫站在庭院中,听见李宗开门,她转眸看来,清丽的面容上沾了雨水,惯来莹白的皮肤在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她还穿着逃跑时那身礼服,浅粉色礼服上染了血,合着她手中刀刃,让她整个人有种妖冶的艳丽绽放在夜色之中。
李宗愣愣看着洛婉清,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得皱起眉头:“你竟还敢来皇宫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