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樾是生了一场病, 到现在还?没好。
为了腾出时间从榕城赶来岱城,他将榕城那边工作的时间拉长?,工作量压缩, 就像是一个不需要睡觉的机器,没日没夜的工作。庄岩和秘书都同时累病两个。
他是前两天就已经有感冒的症状, 没在意,今早起床就开?始发烧。还?强撑着?处理完榕城那边的事情才坐车从榕城赶来, 参与今天下午对兴欣装饰的视察。
但这些都不必和沈从殊说,她根本不会在乎。
连和他一起坐车都不愿, 现在又何必假装关心?
宋樾伸手拂开?沈从?殊的手,冷言道?:“这不关你的事。”
的确不关她的事。
沈从?殊的手,被宋樾推在半空中, 手心里似乎还?余留着?宋樾额间滚烫的温度。掌心微蜷,沈从?殊接着?将手收了回去。
她便没有再说话。
从?兴欣装饰到工地,只要很?短的路程,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一路沉默, 直至目的地。
司机将车停靠在路旁,沈从?殊没等着?让司机开?门的习惯,却?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推开?门下车。
“宋樾。”沈从?殊想向他伸手, 防止他开?门出去,但手垂于腿间, 却?终究没有动?。她只转头, 轻声道?:“你生病了, 现在你应该去看医生, 而不是去工地。”
宋樾却?并不领情,轻轻勾了勾嘴角, 扯起一个若有似无状似讥讽的弧度。
转头,一双冷暗的深眸看向沈从?殊,开?口?问她:“沈从?殊,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的这句话呢?”
上这车之后,连着?两次的关心,都被他冷言挡了回去。沈从?殊终于不再管他,伸手推门,直接下了车。
车内,宋樾的手蜷握成拳,青筋都冒出。
司机为他拉开?车门,半晌,他抬起长?腿,跨步下车。
连着?看了三个工地。
按照一般规范来讲,兴欣装饰在抓工地这方面确实已经做得足够规范,可圈可点,用料方面也?正如程浩在公司说的那样,结实环保。只不过,早上考察团一行人才去看了风尚的工地,作为岱城龙头老大,风尚工地可谓是业内标杆。在它?的比衬下,兴欣装饰这一块,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此,所有考察都全部结束,看完三个工地之后,考察团便要离开?回公司。
离开?之前,还?好心顺路将沈从?殊和程浩送回去。来的时候怎么坐的车,回的时候依然还?那样坐。
一直到下车,沈从?殊和宋樾,也?全程没有再有任何交流。
宋樾的车来时是排第三辆,走时也?排第三,位置没有变。沈从?殊下车之后,顺手关上车门,前方,程浩已经下车在等她。
沈从?殊才要往前,不过才走两步,后方忽而有一个人喊住她。
“沈小姐,等等。”
沈从?殊停步转头,就见?最后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朝她这处快步走来。
是宋樾的助理,两次沈从?殊见?到宋樾,都见?他带他在身?边。
“沈小姐。”庄岩年纪约二十六七,长?相斯文俊秀,走在距沈从?殊大约两步远的距离停下,腼腆笑一笑。“是这样,我老家也?是这里岱城,去年在岱城为我父母买一套房,房再两月就要交付,我常年人在榕城,管不了那么多装修的事,我父母对这方面也?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能不能留一个沈小姐的联系方式,到时交房我再与你联系呢?”
按理说,有单子自动?找上门,沈从?殊没有道?理拒绝。
但这个人却?是宋樾的助理,与旁人又有些不同。
听?后,沈从?殊并没有立即回答,视线落在庄岩的身?上,顿住几秒钟。
没有得到沈从?殊的回应,以为沈从?殊是不想帮这个忙,庄岩似不解问:“沈小姐不想给我联系方式,是有什么顾虑吗?”
隔一会儿?,沈从?殊才摇一摇头,将一串手机号码报给了他,同时打开?手机,将微信名片的二维码调出来,让他扫。好友很?快就加上。
沈从?殊:“平时还?是用微信联系方便一些。”
庄岩点一点头。
将两个联系方式都加上保存好。做完这些,正要告辞离开?,沈从?殊不期然出声,喊住了他:“等一等。”
宋樾皮肤白,又能忍,生病的时候不太容易看出来,可能他的助理和保镖都没发现他现在正病得严重。
沈从?殊转眸看一眼那辆迈巴赫,车窗挡住了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沈从?殊适时提醒:“宋……你的上司,现在的身?体看着?不怎么好,很?可能是感冒发烧,你一定让他去医院看一看,拿点儿?药吃,别拖着?。”
闻言,庄岩露出诧异的神色,老板生病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蔺总有比较严重的胃病,曾经胃穿孔住院,他还?挑食厌食,他们这一行人跟在宋樾的身?边,都曾被上面的蔺盛海交代过,一定要注意宋樾的身?体状况和情绪变化,提醒三餐,稍有异动?,及时阻止。差点儿?严重失职,庄岩郑重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沈小姐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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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殊与程浩一起走回公司,看着?沈从?殊来回都坐宋樾的车,程浩多少有点儿?逃过一劫的庆幸:“殊姐,刚才我和看你那位蔺先生的助理站着?说那么久,说什么呢?有没有和你透露点儿?什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