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我怎么说你才好?难道你就没想过小妹为何和她有那么大的矛盾?”
贾政这时面露惊讶,接着问道:“难道小妹就是因为她挪用内库的银子才和她有矛盾的?可是这不应该啊,内库管理那么严密,怎么会少如此多的银子呢?”
显然贾政对如何捞银子不怎么了解,他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根本不关心经济仕途。
是以对于如何赚钱,根本没概念,贾赦只得给他解释一二了。
于是说道:“小妹究竟发现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她也没有和我说,不过八成是因为这个。”
“而且最重要的是,估计小妹也和我一样,以为王氏捞银子是因为你的授意。”
贾政这时都傻眼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摸样,贾赦则是继续说道:“不用这么意外,如果不是因为你养出了浩然正气,我也是不相信那不是你指使的。”
“至于说如何掏空内库的银子,那很简单,我就说说你家夫人的手段,你就明白了。”
“首先是府里的收成,有田庄、铺子以及老亲们的人情往来,甚至是门生故旧送的礼品等,这些直接不入库。”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些东西一旦不入库,那就没有人能监管,怎么用那就是王氏说的算。”
“而在用的时候,是用了,还是被她收起来了,亦或者和人分了,那就不知道了,这笔银子,每年应该在五万两左右。”
“至于支出,则是一律从内库支出,甚至是一些摆件什么的,也只出不进,明白了吗?”
贾政闻言说道:“可是这样平不了账啊?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一查就露馅。”
贾赦叹气道:“有老太太支持,又有你这个榆木脑袋在,谁能查她?就是我要查账,有你和母亲在,我真的能查的了账吗?我想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再说了,你就确定真的平不了账?我随便想想,就有几十种平账的方法。”
“比如做账的时候,将收入的东西都支出了就是了,比如给老亲们回的礼,你还能到那些老亲那里查看不成?”
“他们只要把入账和礼贴分开写,那还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还能让老亲们签字画押不成?”
“就是那些摆件、字画什么的,也大可报账损坏,甚至说赏下去了都可以。”
“至于说真的查账,那不更简单了,直接让账房走水就是了。你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工部衙门走水,你又不是没见过,烧的账房还少吗?”
贾政闻言说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些账房都是有人故意烧的?”
看着贾政愚蠢而又清澈的眼神,贾赦无奈了,他没想到贾政居然连这个都不懂。
只得叹道:“你以为呢?你没见那些走水的,大都是账房走水吗?太巧了吧?”
“你想想这些年,各个衙门的账房走水了多少次吧,哪次不是处理几个小官了事?”
“而你再看看那些要做的事情,有哪个真的做的到位了?就说南方的洪涝,年年涝,年年拨款,大堤是年年修,年年垮,你就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真正用在修大堤上的银子,不足三成,你还不明白为什么烧吗?”
贾政这时才恍然道:“他们都是为了销毁证据?可是我们贾府和衙门又不相同,我们还有赖大、吴新登他们呢?他们可都是贾府的家生子,忠心耿耿。”
“今天咱们进内库,不就表明了他们的忠心吗?你看他们做的事情,那是滴水不漏啊。”
贾赦听后直接被气笑了,显然他没想到贾政会这么天真,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府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不过说来也是,贾政的天真在书中也是有体现,他去地方任学政,想做个清官,但却被身边的小厮卖了个干净,他太容易相信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