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枫坐着没动,慌了,“你没事吧,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
郁宁又咳嗽两下,“拿杯子给我。”
季南枫拧开杯盖,吹开水蒸气递到嘴边,“慢点喝,小心烫。”
喝完水,郁宁嗓子不干了,他眨眨眼继续问季南枫,“你还走吗?”
季南枫犹豫片刻,“要不……一块儿走?”
“我不走。”郁宁咬牙,眼圈泛了红,“我不想和你分开,想跟你考一个大学。”
前一世,季南枫为了救他,连正经大学都没上。这一世,他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
二十分钟后,季南枫撑着下巴,听着头发花白的老头讲化学平衡,偷偷瞄身边的郁宁。
怎么就被他蛊惑了,
现在想跑都来不及。
这是典型的pua吧,
可恶!
作为文科生,郁宁不用学这类科目,但作为家属,徐老师允许他陪读。
郁宁翻开画本,低头勾勒线条。
季南枫眼神移动到郁宁那边,就再没能移回来。
白炽灯管把郁宁照得透亮,他唇部的皮肤很薄,淡粉色,能滴出水。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郁宁直起腰版,对他勾了勾手。
“干嘛?”季南枫弯下身子,凑到他嘴边。
脑海浮现出下午在篮球场的画面,季南枫的耳根徒然发热。
郁宁不疾不徐,挑了根削得很尖的素描铅笔。他右手握着笔,左手捂住季南枫的嘴,冲着他的侧腰……
用力一刺。
“唔操!”季南枫憋红了脸。
郁宁毫不留情,“再不听课,把你插成筛子。”
季南枫弓着腰,头皮发麻。
草,这小子来真的。
郁宁抽回手,把铅笔递给他,“削尖了,明天还我。”
季南枫握着断了头的铅笔,气得直咬牙。
他用a.k.4.7扎我,还让我给他削。妈的,这仇能忍?
此时的郁宁低着头,又投入到绘画中。认真起来的他毫无攻击性,眉眼间只剩温柔,再配上消瘦的身型……
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季南枫揉揉腰,收好铅笔,把注意力放在讲台上。
季南枫并没有厌学倾向,父母靠摆地摊发家,凭借运气和努力,生意越做越大。几年间,就开了好几家服装厂。
等服装厂稳定了,他们又去开餐馆、搞房地产、做物流。目前,季家旗下的连锁饭店有上千家,投资的地产也有三四个。
父母早年吃过苦,就不想让儿子辛苦,一切都随他的愿。只要不学坏,喜欢做什么都支持。
没父母管教,季南枫自然不会主动学习。但给他个学习的环境和媒介,也能坐得住的。
今天刚好开一轮复习,徐老师讲得很好,季南枫听得认真。
这里的课程安排为周一到周五,每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
课间,季南枫正研究思考题,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
郁宁问他,“饿了?”
季南枫赌气,“不然呢。”
郁宁:“明天吃了再过来。”
季南枫:“我饿得今晚都活不过去。”
季南枫新陈代谢快,扛不住饿,“为了伟大的学习事业,我的精神和肉.体饱受摧残,就快不行了。”
“要不你先吃这个垫垫?”郁宁推过来块糖。
“就拿这个打发我?”
郁宁撕开包装递过来,“你吃不吃?不吃算了。”
季南枫握着笔,“太远,嘴够不到。”
郁宁撇他,“你要不要脸?”
“我命都要没了,你跟我提脸?”
郁宁把糖塞进他嘴里,“话多。”
淡甜的硬质红糖在口腔融化,季南枫当天的火气全消了,“要是有人每天喂糖,我这脸再也不要了。”
“你爱要不要。”郁宁耳根红红的,低头继续画画,指尖还有嘴唇的柔软触感。
季南枫靠向椅背,美滋滋的,“你这糖味儿不错啊,哪买的?”
“芬姐送的,滋阴润肺,美容养颜,祝你永葆青春,越来越美。”
季南枫:“……”
他真不是在骂我?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回去的路上,地铁没人,两个人并排坐在同侧。
郁宁把整理好的英语和语文笔记递给他,“每天背两页,睡前打卡给我。”
说着,郁宁又递给他个本子,“这是每天的学习计划,咱们七天一个周期,周末我会进行抽查,根据情况及时调整。”
郁宁翻开计划本下一页,“这个是没完成计划的对应处罚。”
季南枫接过本子,草草看了眼。
单词少背十个,罚做俯卧撑一百个;古诗少背一天,周末多写一套数学试卷;晚起半小时,晚睡四十分……
季南枫把本子塞给他,“不干,太累。”
“你确定?”
季南枫宁死不屈,“确定。”
郁宁按着心口,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可是……你不努力,我们怎么一起上大学,我不想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