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司机准时来接郁宁和季二火回家。
郁宁把二火送到爷爷奶奶那,他没有遵循季南枫的安排回学校,而是去了季南枫家。
他到的时候,季家别墅已被查封,无关人员禁止进入。
所有的剧情,都和前世完全相同。
庆幸的是,此时的他身在北城,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
郁宁拨通了季南枫家保姆的电话,“眉姨,我是郁宁。”
那边能听出眉姨的鼻音,“噢,小宁啊,找我有事吗?”
郁宁:“您现在在哪?”
眉姨:“噢,我、我在……”
郁宁当机立断,“眉姨,我在季阿姨家门口,但家被封了。”
“噢,对对,季先生和季夫人有点事,让我先回去了。”
“眉姨,季阿姨在哪?”
“啊?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在老家,乡下呢。”
郁宁说:“是么?我记得您说过,您老家没有信号、没有网络,周围只能听到鸟叫和蝉鸣,但我怎么听到了医院叫号的声音?”
“噢噢,对,我来看看病。”
郁宁鼻腔是酸的,“眉姨,季阿姨在哪?”
眉姨带着哭腔,“我、我也不知道啊。”
“眉姨,我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您,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您最不会骗我,是这种时候,我最能相信的人。”
“小宁,不是姨不说,是季夫人担心你心脏受不了,不让我说啊!”
“我既然打来电话,就等于知道了情况。您不说,我只会更着急,再满世界乱找。”
“我说,我说。”眉姨吸了吸鼻子,“在长城综合医院。”
*
郁宁站在偏僻简陋医院的门口,他脑海浮现的,是他住院时,季阿姨安排的几千块钱一晚的豪华病房。
苍白的墙面和冰冷的走廊,郁宁从不陌生。陌生的是,这次躺在病床的不是他。
郁宁上了二楼,门口坐着抹泪的眉姨。
见到他,眉姨迎了上来,“小宁,你身体没事吧?跟你说完以后,我心眼儿里难的哟,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夫人交差啊。”
郁宁摇摇头,“我没事,您别担心。”
“阿姨怎么样?”
“躺着呢。医生说了,就是受惊过度,问题不大。”
“辛苦您了。”郁宁掏出叠钱,包着信封给她,“眉姨,这两天辛苦了,您回去歇着吧。”
眉姨没接,“你这是干什么?”
郁宁按住心口,“可能短时间之内,季家没办法再聘用您了,很抱歉。”
眉姨很强硬,“小宁,我知道你和小枫关系不一般,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季家的下人。”
郁宁急忙摇头,“不是,眉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
眉姨打断他的话,“小宁,你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但姨我心里知道,季夫人从没把我当我保姆看待。我男人从查出尿毒症到离开,几十万的费用,都是季夫人出的,就连葬礼也办得体体面面。还有我那个呆在国外,再也不回来的不孝子,留学的那些钱,也是夫人给的。”
“我这辈子跟着夫人,不为钱,我就图她这个人。她是有钱太太时,我是她的保姆;她一无所有时,只要她不嫌,我就是她的姐妹。”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丢下她不管。”
眉姨把钱推出去,“我和你不一样,我没读过书,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但不要再用这些钱,来侮辱我这个年过半百的乡下女人。”
郁宁不断摇头,“我眉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我怕。”
眉姨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孩子,别怕。快进去看看你阿姨吧,她嘴上说不想你知道,实际上,心里惦记着你呢。”
郁宁强忍泪水,“嗯。”
眉姨塞纸给他,“快擦擦,让夫人看到了担心。”
郁宁止住眼泪,点点头。
*
手指关节和门板敲打的声音清脆而无助,门内传来了女人的回应,“请进。”
憔悴的女人转头,眼睛里闪过光亮,紧接着,是更大的失落,“小宁,你怎么来了?眉姨她。”
“您别怨她,是我强迫她说的。”郁宁坐在他身边,“阿姨,您怎么样了?”
季妈妈强颜欢笑,“没事,我挺好的。”
郁宁:“您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孩子,你听这些做什么。”
“我都找到这里了,您还打算瞒我?”
季妈妈叹了口气,“三天前,你叔叔遭人举报,说他嫖.娼。”
“怎么可能,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我自然也不信。但警察来了,咱们只能配合工作。当晚你叔叔就被带走了。”季妈妈说:“起初,我以为只是误会,没太当回事。”
“几个小时后,又有警方上门,说公司昨天进口的一批布料中,查出大量毒.品。几乎同一时间,又有人举报,说他偷税漏税长达十年之久,还参与了非法洗钱和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