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打着商量的语气:“你把他买的那些东西都扔了吧。”
谢浮不认同道:“那都是真金白银买的,浪费可不好。”
陈子轻:“……”
.
谢浮用他老婆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人送来手机,他面色平淡的发朋友圈,看似可发可不发,实则快被畸形的兴奋淹没。
有个账号相册里全是他的老婆,可以给别人看的,不可以给别人看的,足足上万张,他没花大量时间挑选照片,一切流程都在他脑中走过多次。
谢浮把一张照片放进去,那是张合照,时间是高三,四月中下旬的一个晚上,他老婆穿着没脱下来的一中校服,坐在书桌前写他布置的作业,侧脸都能看出纠结与困扰。
而他坐在一旁,支着头,身子歪向旁边人,镜头视角是他们的脑袋靠在一起。
他在照片底下配文:我老婆。
谢浮的手指放在绿色发表按键上面,就要按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张苍老的脸冷不防地浮现在他眼前,他动作顿住,眼中热烈冻结。
差一点忘了,他老婆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奶奶。
是个麻烦。
朋友圈是上流社会的年轻一辈占大头,小部分是各领域的长辈,他公开出柜就意味着他性向透明,婚姻伴侣已定,不会有人把他的这条朋友圈内容截图乱传,导致出现在网上,被山村某个村民刷到。
但是,他要万无一失。
方法有两个。
谢浮摩挲指腹,那两个方法在他心中交错,忽明忽暗,他朝卫生间方向道:“老婆,你奶奶生了重病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
卫生间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陈子轻吃惊地看着谢浮:“你怎么知道的?”
谢浮无奈:“我有眼睛。”
陈子轻抓了抓手中毛巾:“其实我奶奶都没告诉我,是我自己无意间发现的,她以为我不知道。”他没透露迟帘奶奶用这件事跟他谈判。
谢浮说:“她瞒着你是不想你分心影响高考,现在你已经上大学了。”
陈子轻怀疑到什么,眼睛睁大点:“你是要……”
谢浮向后躺到床上:“我给她找个医院,你负责说服她住进去接受治疗。”
陈子轻的猜测落实,他的眼里亮了亮:“会不会很麻烦?”
“怎么会麻烦。”谢浮歪了歪头,对他微笑,“她是你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我应当重视。”
陈子轻瞅他:“谢谢。”
谢浮近似温和:“老人的病不能耽误,尽快和她说,好吗,老婆。”
“我会的。”陈子轻转身回卫生间,谢浮找的医院水平一定是顶尖的,对奶奶的病情有好处,只是要让老人家离乡……难说。
陈子轻把毛巾放进盆里兑两下,拎起来稀稀拉拉地拧水,他打出希望奶奶能够看到他出人头地的一天这张牌,大概就可以达到目的,今晚不打电话了,老人都睡了,找个时间打,最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节日。
房里,谢浮将旁边手机解锁,露出没编辑完的朋友圈页面,他点进谁可以看那一栏,设置仅自己可见。
私人医院要覆盖管控机制,最好是与世隔绝。
等他把老人送进去了,再将这条朋友圈改成所有朋友可见。
在这之前派人混进山村监视老人,以免节外生枝。
看他多慎重。
陈子轻洗漱完回来发现谢浮十分开心,那种开心从脸上蔓延到脖颈,渗进鼓起来的青色血管里。他迟疑地望了一小会才爬上床,一路爬到里面:“睡吧。”
谢浮揉眉心:“你先睡,我有课业没完成。”
陈子轻热泪盈眶,这位大少爷终于恢复正常了,还知道自己是大学生,要学习。
“怎么眼睛水淋淋的。”谢浮起身,岔腿跪在他身体两侧,弯腰凑向他,“不想我去书房,想我陪你?”
陈子轻差一点就没忍住地把头摇成拨浪鼓,他拉谢浮衣角:“不要担心我,你先去做你要做的事,我会在床上乖乖等着你的。”
谢浮古怪地笑,陈子轻头皮一紧,连忙伸出双手搂他脖子,抬起上半身去亲他。
却在触碰的前一刻被他掐住脸,把他的嘴捏起来。
“老婆,你刚才少说了什么?”
陈子轻翻白眼:“少说了称呼。”可也不是每个茶语都要带称呼啊,说不清了都。
谢浮笑着俯视他,眉眼好看得令人晕眩。
陈子轻抿抿嘴,虽然他已经习惯谢浮叫他“老婆”,却没习惯叫谢浮“老公”,一般都是做的时候迷糊了喊,清醒的时候脚趾头都扣住了。
谢浮明摆着就是不等到那声称呼就不走,陈子轻把牙一咬,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
二十多分钟后,谢浮完成了学生的职责,接下来就要完成老公的职责,他洗了澡躺进被窝,从后面贴上暖和的人:“老婆,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