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休听见了严隙所说,他拍冰袋的动作顿了顿。
【严隙没事吧,他也有了跟庄矣相同的毛病?】
陈子轻回头瞥了眼以下犯上的周秘书,庄矣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毛病,严隙还和他一样?
周今休迎上老板的视线,一派从容道:“七爷,属下在跟严隙开玩笑。”
陈子轻什么也没说。
这事儿没法说,怪尴尬的。
严隙把场面整微妙了,这很不符合他内敛的性情,大概是撞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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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叫医生过来给他看膝盖的伤,他让保镖跟秘书伺候。
一个继续给他敷膝盖,一个给他喂水,他靠坐在床头,把“养尊处优”四字诠释了个三五分。
周今休坐在椅子上,假肢撑着腿,手将冰袋按在老板青紫高肿的膝盖上,看水珠凝在一起顺着病白的皮肉骨骼往下淌,聚集到铺在底下的垫子上面。
“七爷,老董今晚为什么罚你?”
陈子轻闻言,垂下的眼角瞟向周今休拿冰袋的左手,指骨关节都冻红了,湿淋淋的,像浸过水没擦拭的玉。
周今休的余光里,一块帕子丢过来,不偏不倚地盖在他手上,他的眼帘上抬几分。
陈子轻说:“你用帕子包着冰袋,别直接敷,刺到我骨头了。”
周今休的眉梢不易察觉地轻动,手背上的帕子是真丝的,颇为柔滑细腻,纯白色,左下角有刺绣“惘”字,带着帕子主人这段时间才有的檀香,淡淡的,若有似无。
【他心疼我?】
【他心疼周今休?】
同一时间,两道心声传入陈子轻脑中,他两眼一闭:“严隙,水。”
青年用勺子舀了一勺水,送到他嘴边。
他张了张嘴,一点都不想动。
那精致的小勺子抵上他嘴唇,温水一点点地流进他嘴里,他轻叹气:“为什么罚我……还不就是我扔了两架子藏品。”
【将近三收藏架。】
【庄惘云继承了舅舅不可估量的庞大遗产,稀世玩意多到数不胜数,庄易军眼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张不开口要,等着前妻跟大哥偷情生的野种主动给,等了一年又一年,越等越贪婪,要在背地里抢。】
【这个庄惘云也是蠢,但凡他来老宅带上一套庄易军喜欢的茶具,或是说把剩下的藏品搬来老宅的储藏室,庄易军的不满不就压回去了。】
陈子轻瞪周今休,他就不该给帕子,反正冻红的不是他的手。
另一边被冷落的膝盖传来冰凉的触感,陈子轻嘶了声,腿下意识就要动。
周今休的假肢隔着皮手套握住他小腿,他那一块皮肤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地颤了颤。
【这么敏感。】
【被下属握腿都有这反应,还死鸭子嘴硬的说自己的性向没变,不需要找人解决需求。】
【他不会是想让我提供下三级服务吧?】
陈子轻一怔,他瞟了眼衣冠楚楚的秘书,你还挺幽默。
【这老兔子先前盯着我看说我睫毛长,刚才又往严隙脖子里吹气,两边发骚,太难搞,麻烦,又不能辞职。】
“咳”
陈子轻喝水呛到了,他迁怒严隙:“你怎么喂水的?”
正常喂的严隙默不作声。
陈子轻气到了,他用手擦掉嘴边跟下巴上的一点水迹,胸口一下下起伏。
【实在不行,就照着我的条件去各大会所挑人,从中选出最接近我的,送到庄惘云床上。】
【庄惘云有勃起障碍,只能通过后面获得爽感,他平时应该没少自给自足,三十大几的年纪,括约肌弹性不佳,怕是要找尺寸大一些的才能让他有感觉。】
陈子轻抄起膝盖上的冰袋扔地上。
周今休无辜地举起手:“七爷怎么突然这么大动肝火,您息怒。”
陈子轻嘴角冷冷地扯了扯,我算是摸到你心理活动的阀门钥匙了,就是“我对你发骚”对吧,阀门一打开没完没了。
自恋狂。
谁要撩你,我就是撩严隙也不会……
陈子轻的吐槽戛然而止,严隙是钢管直,他才不撩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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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予恩吃了几口夜宵就上楼了,他洗了澡,躺在床上打游戏,频频犯低级错误,队友骂他,对面嘲他。
气得他开卖乱喷。
“操,干什么什么不顺,见鬼了。”
庄予恩扔掉手机跳下床,他去电竞房玩单机,键盘给他按得咔咔响。
吃得那几口夜宵让他肠胃不适,疼上了,他没让佣人给他送药,免得惊动爷爷奶奶。庄予恩关上门窗,蹲在飘窗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庄予恩就给掐了,揣着莫名发堵的心口去了北边的阁楼。
周今休在阁楼的门外散步,他见着衣衫不整地跑过来的少年,问道:“少爷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