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边卖烧饼的小哥看不过眼,笑道,“你们四口好歹招呼起来,不然旁人怎知你家卖的什么东西。”
他话一落,摊位前面正等着吃烧饼的书生朝谢家这边看来,一眼就瞧见了舒婉,眼前顿时一亮。
可谢怀谦却飞快的往舒婉前面一站,遮挡了对方的视线。
对方遗憾,却也明白,佳人已经有主,朝谢怀谦微微拱手,“敢问兄台家中所卖何物?”
“酸梅汤,我们特意冰镇过的。”
谢怀慎说着拿起葫芦瓢舀了一碗,那木桶尚在盆里,盆里的水都还在,这一舀,桶中浓烈的甘草和乌梅的清甜之气便在空气中飘荡开来。
大热天的实在难熬,乍一闻到这味道,顿时让人精神一震。
那书生嗅嗅鼻子,哪还顾得上遗憾,目光瞥了眼旁边的木牌,笑道,“给我来上一碗。”
说着他忙拿出钱袋摸了两个铜板出来,才递过去就忙不迭的接过谢怀慎手中的碗。
对方自持身份,还小口饮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很好喝。”
说着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不远处几位学子不禁笑了起来,“树直兄,这是喝的什么,竟让你如此不计较形象。”
王树直将碗中酸梅汤一饮而尽,才招呼自己同窗,“你们快来,这边酸梅汤着实口感不错,又不至于太凉坏了肠胃,你们也尝尝。”
几个书生过来第一眼就瞧见舒婉,又瞧见谢怀谦,不禁惊诧,瞧着像读书人,却在干着商贩之事,倒是奇怪。
但读圣人书之人,轻易不会说人长短,忙行个书生礼,又询问起酸梅汤来。
那王树直也是性情中人,当下对酸梅汤大加赞赏,众人奇怪,便一人要了一碗,小口的饮了起来。
众人惊诧,没想到普普通通的酸梅汤竟也有如此味道,微微甜,微微凉,一切恰到好处。
“这味道着实不错。”
一时间竟呼朋唤友过来品尝酸梅汤。
用过的大碗谢怀慎忙拿去清洗,这边宁氏便与谢怀谦盯着。
舒婉则在骡车那儿将另一桶酸梅汤搬了下来。
酸梅汤价格本就便宜,也适合这炎热酷暑,到了上课铃声响起,车子旁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三桶酸梅汤几乎全部卖完,一家人收拾东西回去,旁边卖烧饼的男子笑道,“没想到小小酸梅汤这般好卖。”
谢怀慎谦逊道,“你家烧饼卖的也好。”
“与酸梅汤倒是搭配,傍晚还来吗?”对方问道。
谢怀慎道,“来的。”
卖烧饼的小子便多说一句,“晚膳有些人会回家去,或者往内城酒楼,在门口对付的可能会少些,所以少准备些就好。”
谢怀慎一听,忙道谢。
一家人赶着骡车往城北而去,一路走一路叫卖,到家时酸梅汤也已经卖完了。
虽然只是一次,但一家人仍旧兴奋。
一桶酸梅汤少说也得四十碗,三桶便是一百二十碗,一次下来便能赚二百四十文。
而粗瓷大碗买的是瑕疵品,一个也才一文钱,桌椅板凳是狄荣帮忙打的,只收了木料的本钱,再有乌梅等物花费,虽然这一趟没能回本,但也不差,用具还能继续使用,乌梅等物也非一天用完。
宁氏仔细清点了两遍,才知卖了二百六十三文钱,比预料的要好,傍晚时虽然会少些,但一天下来即便有四百文,也非常不错。
午饭后谢怀慎继续忙碌,还未到散学的时候,母子俩便出门了。
家里只剩下舒婉和谢怀谦,舒婉打算继续写话本。
然而才进屋,发现谢怀谦坐在那儿,手里拿着舒婉写的话本,一脸的一言难尽。
听见舒婉进来,谢怀谦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慌张的将那纸张往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