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还记得答应过我与袁婉的婚事吗?能不能先把聘礼给我准备好?袁婉说,如果再拖下去,不把聘礼及时送达,她的父母恐怕会改变主意,考虑其他婚配。”
卫褚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即便深知家中的经济状况捉襟见肘,他也不愿意放弃袁婉,那份爱恋与不舍,像是一团火,在他的胸膛中燃烧。
对于这一切,姜美君早有心理准备。
她缓缓坐下,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的儿子:“是袁婉催促你来提前要聘礼的吗?”
卫褚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请求,他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只要聘礼一到,袁婉就能够说服她的父母,让他们相信我们家的诚意,而非一场轻率的游戏。她说,自己真心实意想要成为我的妻子,为了这份爱情,不惜与家里争执,才勉强让二老同意了婚事,条件仅仅是区十两银子。”
说到袁婉,卫褚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那是深情与疼惜交织的情感。
他抬头,望着母亲,诚恳地说道:“娘,我知道是儿子没用,没能为您赚取更多的家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尽力自给自足,从没有向您开口求过什么。虽然十两银子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我保证,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用双倍甚至更多的回报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姜美君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她的话语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老二,娘了解你对袁小姐的感情,但你也应该清楚,咱们这里娶个普通的乡下姑娘,聘礼通常不过二两银子,家庭条件稍差的,甚至几枚铜板、几斗粮食就可以成婚。你大哥和大嫂成亲时,也不过就是象征性地给了一两银子。你不觉得袁婉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然而,卫褚像是铁了心,固执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娘,袁婉不是别人,她与大嫂不同,和其他女子也不同。”
“可是在我看来,袁家的女儿可能并非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也许她并没有那么想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姜美君的语调虽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卫褚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半句规劝,倔强地重复:“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提出这样要求的是她的父母,他们只想着能卖出个好价钱,哪里顾得了女儿的感受。”
姜美君闻言,眉头拧成了结,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老二已经被这段情感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是非判断都变得模糊不清。
特别是当他忽然提及大哥,那份隐隐的不甘与比较,让姜美君的心底更是添了几分沉重与忧虑,眉宇之间不自觉地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卫褚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不甘,缓缓续道:“自小,大哥便在学堂里接受着知识的熏陶,每年的学费虽需数两白银,您从未有过丝毫犹豫,脸上总是挂着支持的笑容。他的书卷生涯,一册册厚重的书籍、精致的笔墨纸砚,即便开支不菲,您也只是默默承担,未曾有过一句抱怨。可为何,当我提及想要娶妻生子,成立自己的家庭,您的态度却变得如此强硬,甚至反对的意味如此明显?”
姜美君的回应冷峻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可曾想过,大哥求学之时,家中有你父亲撑腰,经济状况尚且宽裕,自然能轻松应对。而如今,你父亲已逝多年,家中的光景每况愈下,这些变化,难道你真的看不见?时过境迁,昔日的光景怎能与今日相提并论?”
送大哥去深造,确实是项沉重的投资,但在那个家庭还显殷实的时代,兄弟二人的生活在父爱如山的庇护下显得多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