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张俊...你这无耻小人...”
缺席了宛城大战的胡车儿,此时还不清楚张俊昨夜的表现。
因此,他仍然是按照从前那般看待张俊————一个被夺了兵权的公子哥罢了。
头一次在战场上遭遇张俊,胡车儿便自信的让人叫阵,想先杀杀张俊的威风,甚至是将眼前这个公子哥吓得投降也说不定。
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张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阵前突射冷箭他也曾见过,可似张俊这等只虐不杀的,当真是闻所未闻。
自然,这种热兵器枪械时代才有的特种兵战法,他一个汉末的人物哪里晓得。
见胡车儿犹豫不前,张俊又是一箭射出,狠狠命中了军士的臀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羞耻感与痛觉混合在一起,那军士顿时嚎啕大叫,哭喊之声一时震天动地。
就连博望县城的百姓听到后,都忍不住想上城墙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发出如此巨大的哭喊声。
这等世所罕见的情景,休说胡车儿那边的兵卒了,就是张俊这把的士兵都有些不忍直视,纷纷扭过头去。
哪知张俊的家奴们就好像司空见惯一样,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反而一个个手握剑刃大喊:
“都看见了吗?这就是跟我们少将军作对的下场...”
此时的胡车儿大脑已经到了临界值:
“呀拉啦...张俊,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旁的将官们见状,皆拼死抱住胡车儿:
“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此乃那张俊的诡计...”
胡车儿怎能不知是计,可眼下的情况,自己又当如何呢?
要知道,古代攻城也不是说直接莽着上。
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也得先围,以断水断粮,攻心为上。
攻心不成,强行攻城,也得依靠优势兵力不断来拉扯对方城墙上的守卫。
待守城方疲于奔命,且在某一段城墙露出破绽,缺乏足够的兵力驻守之时,方能一举攻破。
而此时,自己正面的城墙上,站着足足上千人,强行攻城必然惨败。
可若缓缓展开,从其他方向寻找机会,那眼前这个受伤的军士,自己就必然得放弃。
一旦放弃,必然会寒了其他兵士的心。
未战先掉士气,此乃兵家大忌。
也正因这近乎无解的形势,才会让久经战阵的胡车儿抓狂。
“张俊...我誓杀汝...”
显然,胡车儿越是愤怒,张俊就越是高兴。
敌众我寡,倘若胡车儿直接从四周同时攻打,自己这点兵力必然会应接不暇。
况且,一旦军士们分散到各处防守,自己就盯不住他们了,这群人就有倒戈投降的可能。
此时,若能逼胡车儿在这一方城墙来攻,那自己的胜算就大多了。
只要胜了第一阵,挫敌锐气,那自己就能获得足够多的时间,用来等待张平回归了。
眼见胡车儿心境已到破防边缘,张俊连忙再次拉弓。
只不过,这一箭下去,并未射中那军士。
反倒是直直插到了他身后的草地上,羽箭中地的所传出的巨大声音,自然引得那军士回头。
张俊见此机会,立即当着那军士的面,再次拉满弓,并且抬手示意城墙上的五百弓箭手。
“拉满弦...”
张俊军令一下,城头上千人几乎同声高喊:
“拉满弦...”
“拉满弦...”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并非死亡,毕竟死只是一个瞬间而已。
反倒是在得知自己必死之后,等待死亡到来的那段时间最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