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来问罪的?”
“怎么会呢!久闻先生才气,特来请先生做官耳。”
郭悠之虽说有些许歉意,但本质上还是对张俊很抗拒。
毕竟似张俊张绣这等臭名昭著之人,平日专好抢夺民财,自己跟了他,名声不也得臭吗?
“将军请回吧,我不做官...”
“哦?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能不为百姓出力?”
一听为百姓出力,郭悠之也不装了。
“将军此话何意?自打你父兄进入南阳以来,周边县里,哪个不被你们抢?”
“南阳百姓怨声载道,私底下都恨不得...”
见郭悠之越说越狠,郭老爷连忙将其捂住:
“休得胡言...”
“张将军...张将军您大人有大量...犬子他...”
张俊倒是有些风轻云淡:“没事,让他说...”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
紧接着,郭悠之又是一顿道德输出。
不过,这过程中,张俊倒是找到了好的切入点。
毕竟人如果没有弱点,那就很难被拿捏。
此刻意识到郭悠之极度在意博望百姓的生死,因而张俊不免冷笑:
“演长先生!”
“你是英勇之辈,不惧生死,可城中百姓呢?”
郭悠之一听这话,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明显吗?你若不肯出来做官,那我手下那群乱兵,岂不是天天抢掠百姓...”
“这...”
见自己的反向逻辑起了效果,张俊连忙加大火力:
“倘若先生肯出来做官,我便将手下军士都交给你管!这样,城中百姓不就有好日子过了吗?”
“你...你卑鄙...”
“先生说笑了!我不是卑鄙,我说的是事实。”
“先生先前说我父兄劫掠百姓一事,此乃事实,因而我不生气。”
“可我张俊与他们不一样,我从不害民...”
郭悠之哪里会信这种鬼话:
“如何证明?”
“证明?先前,你说我将军马放于大户家中,是为了收马之时敲诈富户们,最后呢?”
“这...”
郭悠之一时无言,自己确实错怪了张俊,人家还真是单纯的把军马藏一会而已。
“再说,我今日前来,本是好意,你却始终认为我怀揣恶意,可结果呢?”
“这...”
张俊越说越起劲,进而聊起了天下哲理。
“想太平年间,百姓也曾安居乐业,军士也曾奉公守法。”
“可董卓乱政之后呢?两京十室九空,天下乱兵劫掠者,不计其数。”
“兵还是先前之兵,将还是先前之将,为何如此天差地别?”
郭悠之素有才情,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皆因秉政之人,善恶有别。”
张俊见起了效果,连忙起身:
“先生答得好!”
“只不过,我张俊,虽有安民之心,却无理政之才。”
“也正因如此,我先前才说,我手下这群乱兵,需要先生这样正直可靠之人来约束。”
一时间,郭悠之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你当真让我秉政?”
“自然,县中一应事务全交先生主持,军中所有军规全由先生来制定!”
“我...我...”
望着张俊那极度诚恳的表情,郭悠之不禁有些信了:莫非,他真的和张绣他们不一样?
“张将军,容我再考虑一番如何?”
“自然!我张俊从不强迫任何人!”
说完,张俊起身走到了屋外,此前的两名婢女连忙凑了上来:
“少爷,我们打听到了...”
“哦?快说!”
“这个郭先生的母亲,生病了!”